「太彰啊,我年紀大了,就要退下來。你們這一批人里,我最看好的是你。我準備在退下來之前,豁出我這張老臉,再助你一臂之力。」
「越是這種時候,你越要克制和冷靜。一個盧甘偉,已經讓寧平省出了名,給你的臉上抹了黑。金石瀚這個人立場不堅定,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竟然把他的老領導陶力源拉下水。」
「據我所知,順強同志專門給陶力源打了電話,說出很重的話。陶力源深感不安,幾次三番想找維寬同志認錯,都被擋了回去。他可算是坐在火山口上,保不齊哪一天把自己燒得灰飛煙滅。」
「我聽說,他腸子都悔青了,要不是有人攔著,非得把金石瀚撕碎不可。」
「陶力源對金石瀚有提攜之恩,他都敢坑陶力源,何況是你。所以,這是個活生生的教訓,我可不想你成為第二個陶力源。」
「躲,你是躲不過去,現實也不允許你躲。太彰,成大事者,要不拘於小節,要有決心和意志。」
「在盧甘偉的案子上,你做出正確選擇,得到認可。接下來,要沿著這條路繼續走下去,該加分的一定加上,我也好在關鍵時刻為你說話。我的意思,你懂了沒有?」
「老領導」
畢太彰鼻子一酸,心頭泛起陣陣漣漪。
腦海里回憶著在老領導手下做事的點點滴滴,不禁黯然神傷。
就在謝彥東落網僅僅三天,寧平省為常委、呂岳市委書記曲民,神情低落的走進袁仲翰在襄安市的駐地,再也沒有出來。
與此同時,省紀委接到消息,茅江市委書記趙昌化突然失蹤,翻遍他所有藏身的地方,都沒找到。
而且,沒發現他出城的痕跡。
難道他還在茅江市內,沒有外逃?
還真讓辦案人員猜對了,趙昌化的確在茅江。
這是一處普通小區,從斑駁牆面足以看出,小區有年頭了。
房子主人雷發強,是趙昌化同母異父的弟弟。
當初父母離婚後,母親再嫁,生下雷發強。
他比趙昌化整整小了十歲。
由於從小生性頑劣,三十歲時因打架鬥毆導致對方重傷,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三年。
那會兒的趙昌化剛剛擔任茅江市副市長,母親哭哭啼啼找上門,希望他幫弟弟度過難關。
趙昌化一開始不為所動,尋思人都給判了再找我,頂什麼用。
可架不住母親一再央求,無奈之下,只好四處活動。
之後通過減刑,雷發強只在裡面蹲了六年就出獄了。
考慮到影響,趙昌化沒敢讓雷發強待在茅江市,把他安排在北方一座城市,那裡有趙昌化的老朋友幫忙照顧。
一晃三年過去,眼見此事平息,加上雷發強不想寄人籬下,一番操作下來,才回到茅江生活。
為了讓他有口飯吃,趙昌化給雷發強註冊了公司,通過他的關照,謀取到不少生意,腰包漸漸鼓起來。
不過,趙昌化始終控制雷發強發大財,他知道雷發強不穩重,心機不深,擔心有朝一日財大氣粗,不受他的管制,給他惹大禍。
連日來,隨著謝彥東落網,曲民投案自首,由金石瀚編織的這張網破敗不堪,已然到了大難臨頭各自飛的程度。
於是,趙昌化在小區房間裡,拿上早就準備好的現金,換上普通衣褲,還化了妝。
從小區的後門出來,打車到了公園,用一部老年機聯繫雷發強,將他安頓現在住處。
雷發強性格直,頭腦簡單,認準趙昌化就是他的親哥哥,只要趙昌化發話,他頭拱地也要辦到。
當時,趙昌化拿出三十萬,讓雷發強找關係把他秘密送出國境。
去那個國家貧窮,且戰亂不斷。
趙昌化之所以選擇這裡,一個是出境相對容易,另一個,費用偏低。
他打算先入境那個國家,然後再從那裡去他嚮往之地,從此遠走高飛,銷聲匿跡。
雷發強不收錢,直言說:「哥,這些年你讓我掙了不少錢,我一直想感謝你都找不到機會,現在該是我回報你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