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你在這種時候回來,不是明智選擇。在事情未明朗之前,臨松同志不會見任何人,包括他的家人。」
望向遠方,廉明宇品著茶,意味深長地感慨道:「臨松同志的做法,讓我想到一個詞,鞠躬盡瘁。」
不用廉明宇提醒,厲元朗也深知其中的關竅。
他深呼一口氣,隨著廉明宇的目光望去,「明宇,不管怎樣,他是白晴的父親,我孩子的外公,也是我的長輩。快八十歲的人了,身體還有疾病,耗費大量精力和心血操勞,我們不放心,要為他的健康著想。」
「無論見不見得到,我都要等,等他隨時召喚。」
廉明宇收回目光,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呀,性格執拗起來,九頭牛都不管用。行啦,這事我們決定不了什麼,順其自然吧。」
「對了,下個星期,京城組織部門將會到寧平進行調查,你可要做好準備。」
「準備?」厲元朗愣愣看向廉明宇,「你是指」
「嗯。」廉明宇點了點頭,「是對寧平省委一次全面審查。出了這麼嚴重的事件,寧平省委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畢太彰同志作為省委第一負責人,沒有起到貫徹執行國家賦予他的責任,使得寧平上下出現諸多問題。」
「袒護金石瀚,從而形成以金石瀚為首的一批腐敗分子,尤其金石瀚的小舅子,倚仗他姐夫作威作福,胡作非為,把好端端的寧平省攪得烏煙瘴氣,在群眾中影響極壞。嚴重破壞政府形象,造成極惡劣的負面效應。」
「組織部這次下沉到寧平省,會多方面接觸各級同志,希望了解一個真實的寧平。」
說著,廉明宇往厲元朗這邊靠了靠,認真說道:「元朗,你是省委三把手,你的看法很重要。」
「我知道,畢太彰對你心存芥蒂,總在背後使絆子,讓你難以開展工作。組織部門是我們幹部的家,他們就是我們的家人。你有委屈,有苦惱,盡可以向組織部的同志傾訴,不要窩在心裡,要一吐為快。」
厲元朗的大腦飛速轉動。
廉明宇這番話看似推心置腹,可厲元朗總感覺不是這麼簡單。
特別是他專程來楚中見自己,本身就透著怪異。
為什麼這麼熱衷關心起寧平來?
僅僅是告訴他這個消息嗎?
不一定。
略作思考,厲元朗誠懇說道:「我承認,一開始畢書記對我是有誤解。主要原因,是金石瀚從中挑撥。不過,在調查金石瀚小舅子的問題上,畢書記態度堅決,完全支持。」
「而且在之後調查曲民、謝彥東等人的問題上,畢書記全力配合,徹底拋開成見。」
「就是陶力源同志來寧平,畢書記的態度始終站在全局高度,沒受陶力源同志思想左右。」
「況且,埋藏武器一事,不全是畢書記任上出現,五年之前的寧平,陶力源同志還在。」
廉明宇抬手打斷,「陶力源的問題,自然會有專門處理,不要把他和畢太彰混淆。」
「元朗,該怎樣說,說什麼,那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干涉。我只是從朋友角度出發,給你提個建議。」
「目前形勢下,京城要有態度,寧平省也要有人承擔起責任。現在的寧平,多事之秋,人心惶惶,從上到下都不安寧。畢太彰狀態也不好,我聽說有天晚上他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差點想不開。」
「唉!這樣的寧平,著實不省心。」
廉明宇端起茶杯,眯起雙眼,做出沉思狀。
嘶
厲元朗終於明白,廉明宇千里迢迢趕到楚中見自己的真實目的。
莫不是
他要取而代之?
最後這句話就是一個明顯信號。
當初厲元朗在泯中省工作時,就知道省委書記周旭傑即將退下,廉明宇有極大可能順勢接替。
算起來,周旭傑還有幾個月的任期了,廉明宇在省政府工作快一年的時間,的確取得很大成績。
連續簽下幾個重要合同,在促進泯中省經濟發展上,他起到的作用很大。
這些足夠成為他主掌全省的漂亮答卷。
第1739章 悲涼的囑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