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張帥和蘿蔔兩人一個健步衝到院子裡,抬頭對著上面望去,我和白菜也趕緊跟了出來,果然如他倆所猜測的,二樓的陽台,一個素衣長發女子正低著頭往下打理著我們,女子的臉色很是蒼白,遠遠看去似乎沒有血色,嘴唇卻是紅艷如血,讓人滲的慌。
「你們是誰?」女子歪著頭問道,聲音軟綿綿的如同小女人般,不似剛才那般凌厲。
「我們是縣公安局的,聽說前兩天你在這目擊了一個人自殘致死,所以想來了解了解當時的詳細情況。」張帥說道。
「笑話,人都死了才來了解情況,有著閒功夫不如多去抓幾個活著的敗類。」女人說完就要轉身回屋。
「唉,姑娘別走,你看,我們這不也是奉命行事嘛,如果今天問不到情況,報告完成不了,我們都要挨上面的批,你看,能不能高抬貴嘴,給我們說說唄。」蘿蔔一如既往的開始發揮他那三寸不爛之舌的本領。
女子停下了轉身的動作,沉默了一會,終於開口說道:「你們去敲門吧,會有人給你們開門的。」
雖然很是不解,但是蘿蔔還是照著女子說的,跑上前,繼續敲打著那扇木門,敲了好一會兒,門終於開了,不過不是剛才那個女子,開門的是一個拄著拐棍的男子,看上去有四十多歲了,很是蒼老,鬍子拉渣,頭髮也是亂蓬蓬的,看到我們,男子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招呼我們進去。
進屋後,拿來幾個矮矮的木頭小凳子,招呼我們坐下,然後又從懷裡掏出一包鄒巴巴的香菸,顫抖著拿出幾根煙遞給他們三個男的。如此客氣,倒是讓我們感到有點受寵若驚了。
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下,還是由張帥開口拋出了問題。
男子聽了後,咿呀咿呀的說了起來,不過可惜男子是個大舌頭,又只會說方言,本來這裡的方言並不難懂,但是加上大舌頭吐詞不清,我們就真的很難聽懂了,張帥也是很費力的和男子交流著,幾個回合下來,總算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了。男子是這裡的守墓人,並不是他想做守墓人,而是當初墓地規劃建設時正好就建在了他家門口,他一個沒錢沒勢又殘疾的人,只有接受現實的份,不過也因為願意高薪聘用他當這個墓地的守墓人,他也樂得接受,本來身為殘疾人的他在墓地建設起來前,只能靠種些莊稼勉強餬口,現在雖然天天跟死人在一起,但是卻有了一份一個月千百元的工作,看在錢的份上,啥都可以克服了。而剛剛二樓的那個女子是他的老婆,那個自殘者是她老婆凌晨回家時發現的,然後他再趕過去看的。他老婆看到時那個人還沒有自殘,只是在墓地里跑來跑去,跟發瘋似的,作為守墓人的他知道後立馬趕了過去,本想將自殘者趕走的,沒想到過去後就看到自殘者褲子脫到膝蓋處,舉著一把剪刀,手起刀落,獻血淋漓,自殘者也倒在了地上,等到其他人聞訊而來時,自殘已經沒氣了,就近原則,人們直接把屍體送到了一旁的殯儀館保存。
正當我們在消化著剛得的信息時,二樓的女子走了下來,一身黑色蕾絲緊身衣把前凸後翹的身材完美的展現出來,女子扎了個馬尾辮,拿著一個黑色金邊的長方形錢包,腳蹬細跟高跟鞋,經過我們身邊時,女子掃了殘疾男子一眼,一句話沒說就出去了。
「額,你媳婦這是去哪呢?」坐在男子旁邊的白菜壓低聲音問道。
又是一番你說我猜大競賽,最後從男子口中只知道女子出去辦事了,至於究竟幹嘛去了,他不知道,他也管不了女子,他說只要女子不跟他離婚,讓他做啥都行,不讓管就不管,不讓問就不問,不管在外面待多久,只要隔個幾天能夠看到女子平安的回家就滿意了。真不知道這份愛太卑微還是太偉大。
可能是太熱了,喝了太多的水,強烈的上廁所的意識襲來,我不好意思的拽了拽一邊的蘿蔔,咬著耳朵告訴他我的想法。該死的蘿蔔又將我的意思傳達給坐在男子另一邊的張帥,張帥微微一笑,扭頭對著男子用方言詢問廁所的位置。
男子以為是張帥要上廁所,一邊說他都是在後門的野地里解決的一邊要拉著張帥往後門跑。張帥趕緊拉住男子,解釋說不是他要上廁所,是我要上廁所。男子看了看已經漲紅了臉的我,笑了笑,繼而一手指著樓上比劃說了一堆。
張帥謝過後,朝我看了一眼,示意我跟他走。
鄉村詛咒之奇怪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