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牧直接問他,「你認為這糧食應該和誰家借?姚家現在存糧有多少?」
趙主簿哪兒知道姚家存糧有多少,這不是姚家的機密嗎?
他只能根據自己的認識,想當然的認為姚家應該有,畢竟是他們縣最大的糧商,在整個州也是數得著的。
「合著你什麼也不知道啊?」韓牧有些不高興。
趙主簿汗顏,其實他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比如他知道曾家和岳家之間有些恩怨情仇。
一聽有恩怨情仇,韓牧立即感興趣的傾身去聽,興致勃勃的問,「什麼恩怨情仇?」
連顧君若都豎起了耳朵。
趙主簿斟酌道:「其實也不算恩怨,只是兩家之間從前似乎有些誤會,不過面上還是友好鄰里,都是一個縣的」
韓牧一擺手:「你直接說怨仇,誰讓你粉飾太平了,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怕他們有仇,就怕他們沒仇知道嗎?」
面上和平嘛,誰不知道。
他家和永平侯家還彼此恨得牙痒痒呢,但他爹和永平侯平日裡遇見不還得擠出笑容來,誰看了不夸一句勛貴和睦?
啊呸。
韓牧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將永平侯家趕出腦袋,不想讓他們家的人髒了自己的腦袋。
趙主簿這次停頓的時間長了一點兒,一直在心裡安慰自己,沒錯,他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本來這種信息不該是趙主簿告訴韓牧的,這種東西不得他自己領悟嗎?
一般新到的縣令,沒有一年半載休想摸清一個縣的情況,但為了糧食,趙主簿只能便宜韓牧了。
「曾家的老爺和岳家的老爺年輕時互相看不順眼,聽說讀書時就在相爭,後來曾老爺考中進士,岳老爺落榜,兩家別苗頭就別得更厲害了。」
「然後呢,沒了?」韓牧不可置信,「這算什麼仇怨?」
顧君若卻拉住他,問趙主簿,「後來呢?」
「巧的是,輪到曾公子和岳公子讀書,他們還是同窗!」
韓牧激動的拍手道:「我知道了,所以他們延續了他們父輩的恩怨,那不跟我們家和永平侯家一樣嗎?」
他和顧君若道:「我爹和永平侯就互相看不慣,江懷那廝跟他爹一樣陰險狡詐,而我和我爹一樣正直善良,所以我和江懷才會繼承父志成了仇敵。」
顧君若:「侯爺要是知道你繼承的是這個父志,他一定會再打你二十大板。」
韓牧覺得屁股又有點兒生疼起來,他趕忙轉開話題,催促趙主簿,「你倒是繼續說啊,他們兩個,誰是陰險狡詐的那一個?」
趙主簿噎住,頓了好一會兒才道:「曾公子和岳公子關係倒是挺好的,在縣學裡讀書時還有同進同出之誼。」
韓牧一臉驚悚,又一臉鄙夷,「他們竟然好了?和父親不喜歡的人家做朋友,這不是不孝嗎?」
「你閉嘴!」顧君若忍無可忍,喝住韓牧後沉著臉看向趙主簿,「你要說就一口氣說完,要是不會說就請趙主簿離開,此事就作罷吧。」
韓牧不甘示弱的哼了一聲,不過卻沒再吱聲,而是自己嘀咕起來,「還說溫柔賢惠呢,果然傳言都是騙人的」
還想再賣關子的趙主簿立即加快了速度道:「三年前,曾公子和岳公子一起進京趕考,本來在縣學裡,岳公子的才華還略在曾公子之上,此去京城,不少人都覺得岳公子一定能高中。」
「可不知為何,進考場前一晚,岳公子吃壞了肚子,嚴重到送醫的地步,之後他們再回到義縣時便已斷絕往來,外面不少人都說是曾公子給岳公子下藥,讓他不能參加考試,結果曾公子自己也沒考中。」
「自流言出來以後,曾家和岳家的關係越發不好,但都還是私底下的交鋒,明面上還是睦鄰。」
韓牧嘆息道:「就跟我們家和永平侯家一樣,都只是表面的功夫。」
他看向顧君若,「你說怎麼辦吧?」
顧君若:「你是縣令,你問我怎麼辦?」
韓牧瞪眼,「不是你說的你要幫我?」
他道:「你覺得以我的腦子能想出好辦法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