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十數名青竹派弟子紛涌借錢,唯恐天下不亂。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沈涼身上,目光中充滿了對沈涼接下來所作答覆的期待。
接受?
還是拒絕?
最後的選擇,將會大大影響到沈涼在這群青竹派弟子心目中的形象。
或漢子。
或懦夫。
而已經暗暗有了盤算的沈涼,則是一掃眉頭微蹙之態,面無表情的沖陳倉問道:
「陳師兄,這一場切磋是不是非得進行?」
陳倉沒說話,走到高台邊緣,隨便取了一把劍拿在手裡,隨即自以為瀟灑的將自己那把佩劍隔空丟向沈涼。
「別說我在劍上做文章。」
拋劍的同時,陳倉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其實這也只是單方面為了照顧沈涼認為的公平性,事實上,青竹派除了藍玉川自己的佩劍之外,其它所有弟子,包括大師兄藍璟,都是統一找涿城鐵匠用上好的細紋鐵鍛造而成,雖排不進神兵榜,卻也非那普通鐵質劍器可比。
總之陳倉給出自己那把佩劍的意思就是——你用我的劍,我用借的劍,之後切磋時,若是我的真氣修為強於你,把你手裡的劍折斷,你就沒理由說我用的劍好,你用的劍垃圾當作藉口了。
然而以上所有的想法,都只是陳倉自己的一廂情願。
劍拋來,沈涼看著這把劍在半空中划過一道輕微弧線,及至近前,他不僅沒有伸手去接,反而還後退了一步。
如此便導致陳倉拋來的劍,不出意外的掉落在地。
劍,不是垃圾的劍。
卻像個垃圾一樣,被丟在沈涼腳下。
陳倉不出意外的怒了。
「梁公子這是何意?你要知道,凡我輩劍修,最為剛硬不折,劍於我等而言,非殺器,更像是朋友、夥伴,我借你劍,你置之不顧,這分明就是對我的羞辱!」
見陳倉動了真火,藍柔急忙跑過去把劍撿起來。
「二師兄,梁公子他畢竟是客人」
「客人又如何?!」
陳倉現在一門心思就是要給沈涼點顏色看看,鑽了牛角尖,哪會這麼輕易就被藍柔勸住。
「師妹,別說是梁公子這種外客,他就是大師兄本人,你問問他會把我的劍隨便丟在地上嗎!」
藍柔聞言,面露為難之色,說句心裡話,同樣作為一名劍修,她也是覺得沈涼故意不接劍的行為有點過分。
可萬一倆人真打出火氣,不管誰受傷,結果都不好跟她爹交代啊!
念及至此,藍柔小臉發苦的看向沈涼,沈涼為了不讓這個溫柔體貼的姑娘為難,由此說道:
「陳師兄,我現在還沒練過劍,不太能深刻體會到你所說劍與劍修之間的那種關係,關於這一點,我向你道歉。」
陳倉冷哼一聲,沈涼已經道歉了,不論誠意多少,他也不好再圍繞「不接劍」一事過多糾纏下去。
但這並不能改變他要與沈涼切磋一場的決心。
因為只有當著藍柔的面,展示出自己的男人雄風,方才有可能做到未雨綢繆,把可能發生的感情危機,徹底扼殺在搖籃里。
而做好盤算的沈涼,顯然也不想再一慫到底了。
他面無表情的從懷裡掏出沙漠之鷹,自從昨日發生在東籬客棧的衝突爆發後,沈涼就又決定槍不離身了。
尤其是他自己要求自己得深明一點。
現如今,他已經不是自由翱翔在晉城地界裡的金絲雀了。
飛出鳥籠的金絲雀,先天供養足夠,卻短板於野性不足。
任何一次看似微不足道的蝴蝶閃動翅膀,都有可能給他帶來致命危機!
那麼保命的最佳方式,當然是拿出自己最能拿得出手的保命手段,時刻警惕,直至終有一天,高深修為在懷,屆時便無需繼續藉助外力,可真正意義上的逍遙快活。
「其實我不接陳師兄拋來的劍,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的武器不是劍,而是箭。」
單從言語來聽,這話有點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