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餘名白虎士個個怒目橫眉,站在一起宛如白雲蓋頭,煞氣沖天。
不過有夏侯恭在陣前壓著,他們倒是也不敢在沒有得到命令的情況下盲目動手。
而在場數千名灃王麾下將士,除了為首的鄭煜三人之外,其他人幾乎無不噤若寒蟬,一副心虛膽怯的慌張模樣。
老錢在不遠處的小桌旁,邊喝小酒邊看戲,嘴角掛著一抹飽含譏諷意味的笑容,眼底更是有幾分同情,心知這群不長眼、不聽勸的玩意兒,今天多半是要倒大霉了。
「鄭煜,我有三問,要你回答。」
短暫的無聲對峙過後,夏侯恭淡然開口。
鄭煜見夏侯恭似乎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不禁內心更加放鬆了一些,笑道:
「夏侯將軍但說無妨,鄭某定當言無不盡知無不言。」
夏侯恭也不廢話,直接頂著鄭煜腦門子質問道:
「一問,軍中大營依照大炎軍規,當三步設一崗,整日十二個時辰輪流值守,不得空位,否則若是因此延誤軍情,使得敵軍趁虛而入,當以何罪論處?」
鄭煜知道夏侯恭這是在找他問責呢,卻還是有板有眼的答道:
「擅離職守者,輕則杖打三十,重則斬首示眾。」
「好。」
夏侯恭點點頭。
「那就煩請鄭將軍查出今時今刻貴軍應是何人值守大營,看在沒有被敵軍亂營的份兒上,且算是程度輕微,杖打三十吧。」
這話一出,鄭煜三人身後的人群中,明顯有幾十個士卒開始慌張無措,甚至有幾個還開始顫聲求救。
「鄭將軍!咱先前說的是全營休息,兄弟們一起喝酒吃肉,可沒說還得依照軍規正常值守大營啊!」
「是啊鄭將軍,我們這不能算擅離職守!」
「鄭將軍,現如今誰人不知我大炎百國來朝,哪還有人斗膽越雷池半步,既然根本不可能發生戰爭,幹嘛還非得死守軍規,傻站在大營四周做沒有意義的舉措?!」
「夏侯將軍,我們跟你追隨的不是同一個王,你沒資格插手我們薛家軍的事,就算要罰,那也是我們自己關起門來罰!」
「」
薛家軍,也就是灃王薛世棠如今率領的這支軍隊,之所以在即將面對懲罰的時候如此群情激昂,主要原因就是所謂的「杖打三十」,根本就不是拿棍子敲幾下屁股那麼簡單。
每個王朝的刑罰和具體實施方式都有不同。
大炎王朝的杖刑,並非找一根普通的木杖往人屁股上敲打,而是用一種名叫「荊棘木」的木棍行刑。
何為荊棘木?
荊棘二字,意為多生尖刺。
荊棘木便是一種粗大頭部布滿堅硬黑刺的植物,尤其是這種植物被砍下來曬乾之後,其內部帶毒汁水,不會揮發,而是全部湧入那些尖刺中儲存起來。
一旦有尖刺在人或者動物的皮肉里斷掉,這些不致命卻能讓人刺痛難耐的毒汁,就會隨之攻擊人體的疼痛神經,持續三到五日方才徹底稀釋於血水,而這也意味著在毒汁發揮毒效的三到五日裡,時間將會變得極為難熬,甚至有一些承受能力較弱的士卒,會被疼的舉刀自盡!
當然,舉刀自盡的終究是少數,但既然有,那便足以說明荊棘木的可怕
夏侯恭任由這幾十個薛家軍士卒大肆叫嚷。
其身後千餘名白虎士無不怒火攀升,卻無一人違反沈家軍內獨有的規矩,在沒得到主將指令前發動罵戰。
最終,還是鄭煜高高抬手,才讓局面恢復平靜。
「夏侯將軍,雖說我們這麼做是不合規矩了些,但這不也是兄弟們難得敞開了放肆一次嘛,不如夏侯將軍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饒了他們這回,鄭某保證,今日過後,營內定不會再有無人值守的情況發生。」
夏侯恭憑藉身高差距,漠然俯視鄭煜。
「鄭將軍打算徇私枉法?」
鄭煜眉頭一皺,見夏侯恭沒有退步的意思,索性也不賠什麼笑臉了。
「哼,薛家軍將士皆為灃王麾下,就算要罰,本將軍也只聽灃王號令。」
「主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