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來不及掙脫他,他又繼續說:「嫁給我好嗎?」
他太跳躍了,我整個人僵在那裡,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過了一陣,我說:「張總,你先鬆手吧。」
循著我的話,張競馳非但沒有鬆手,他攀附在我身上的力道更重,他似乎想要將我揉進身體裡面一般,他說:「我知道你因為孩子的事記恨我,我也恨我自己,我也恨我自己是一個沒用的男人,我沒有保護好你和孩子。對於孩子的虧欠,我永遠也無法彌補,這會是我一生的遺憾。我知道我厚著臉皮求你回來,確實很恬不知恥。但我的一生有太多遺憾了,我不想你也成為其中一個。我害怕你這樣一走,我們之間就是永別。我害怕每天見不到你的日子,我害怕我一鬆手,你就會成為別人的。我不想你成為別人的,我不想你後面跟別的男人擁抱親吻牽手,我不想你以後對別的男人好,我不想你後面有別的依靠,而這個依靠不是我。」
他的擁抱依然是那麼的暖和,他的語氣裡面依然是那麼的情真意切,這讓我在一瞬間,誤以為他是多麼深愛著我,他多離不開我。
其實,在他逗留在福建糾纏著我的一個多月內,有好幾次,我有這樣的衝動。
是的,我有這樣邪惡的衝動,我有想要狠狠報復這個男人的衝動。
我想假意答應跟他在一起,我想給他造就一個非他不可的承諾,我想借用他對我的愧疚讓他娶我,讓他風光地娶我,等到他將所有的請帖都發出去,等他把所有的賓客都請到現場,等到他以為他終於像一個男人一樣對我盡了他想盡的責任,我就帶一個男人走到他面前,狠狠地羞辱他一頓,把他弄得臉上無光到要死要活,然後我再告訴他,我從頭到尾都不曾愛過他,我也從頭到尾都不想跟他這樣的人共度一生,我覺得噁心。
是的,我曾經有那麼邪惡的想法。
我覺得他不愛我,我無法用承諾來把他捧上雲端再摔下來,但是我可以讓他受盡羞辱丟盡臉面讓人恥笑,我想要讓他承受我之前曾經受到的苦難和疼痛,哪怕是是微不足道,我也想讓他受一次!
然而,我也深深知道自己的悲哀。
在這場博弈裡面,其實我一開始就是輸家。
因為我是深愛的那一方,因為我是過早掀掉自己所有底牌的那一方,因為我是被他深深傷過卻也無法用惡劣的手段去報復他去回饋他的那一方。
這些邪惡的衝動,最終被我壓制沉寂在我的身體裡面,沒有一次被付之行動。
而現在,我在聽著他這樣的情話,這樣情真意切懇求我留下的情話,我竟然不要臉地動搖了。
我很想反身過去反手抱住他,問問他是不是真的會像他現在說的那樣給我一個天長地久,可是我還是怕了。
我會想,他現在在身後抱著我,他期待著的,未必是我的面孔吧。
我不是他愛的人,我是他要負責任的人。
我惱極自己是那個被他自以為是辜負了需要補償的人。
如果說什麼能擊潰我想要動搖的心,那麼這幾年一直盤旋在我的腦海裡面的,除了他和邱佳玲渾然天成的婚紗照,還有他給她的甜情蜜意的那兩條簡訊。
如果說還有什麼能擊潰我想要動搖的心,那就是午夜夢回的孩子不斷地哭泣的聲音不斷地衝擊著我,那些抱著孩子在大雨中奔走的鈍痛的回憶就會如同暴雨一樣揮灑下來淹沒我。
原諒我已經沒有太多的心氣,再那麼輕易的,再一次投身在愛情的洪荒之中。
所以我最終硬下心腸,我努力死死按捺住自己內心的暗涌,我淡淡地說:「張總,醫生說你最近需要保持心情平靜,這事我們還是以後再說。」
說完,我努力摘下他的手,我若無其事地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我說:「張總,幫我開一下門吧。」
張競馳呆立在原地,他低垂著眼眉,好一陣之後他說:「你的手指還可以刷開門。」
我怔了一下,最終心煩意亂地走到了門邊,嘗試般地伸手過去按了一下,門果然開了。
我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走了。
我在會展中心附近找了個旅店,雖然質量不怎麼樣,但是卻因為地處繁華,也算是死貴死貴的,我也不好計較那麼多了,畢竟離
133對於那晚,我對你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