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剜了林至誠一眼,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臉色,這才走過去開門。
他打開門的那瞬間,我們都愣住了。
站在門外的,是楊橋。
她今天穿了一件緊身一點的衣服,我也是細看才能看到,她的肚子微微顯了一些。
楊橋大概是看到了我在看她的肚子,她冷笑了一聲,隨即挑釁地說:「怎麼,羨慕麼?」
這一來就如此挑釁,我的手心裏面沁出了汗,喉嚨有點冒煙,卻看到了張磊給我打了一個別搭訕的手勢,我遲疑了一下,又見到他用嘴型似乎在說:「別刺激她。」
我最終什麼也說不出來。
而她的肚子裡面,也確實懷得是跟林至誠密切相關的孩子。
於是我沉默了,不自覺地掙開了林至誠的手。
但是林至誠,卻做了一個讓我心酸萬分的動作,他將手放到我前面,呈現出一種將我擋在後面的陣勢。
楊橋愣了一下,又是冷笑了一聲,她反手將門帶上,自顧自地坐到沙發這邊來,掃了掃我們之後,她冷冷地說:「怕我打她麼?在你們看來我都成瘋女人了!怎麼的,現在不需要我了,現在自由了,躲起來討論著怎麼避開我麼?想避瘟神一樣避開我麼?怕我聽到了難過?怕我憂鬱症發作跟你們同歸於盡,所以要躲著我?」
我看了看楊橋,她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刻薄,可是她的眼眸裡面渾濁一片,看起來完全覺得太駭人。
或是怕氣氛太尷尬,張磊坐在楊橋旁邊就說:「沒有,哪有的事,楊橋你別想太多了。」
也就是如此同時,楊橋忽然發出了尖銳的笑聲。
很快,這種笑聲變得越來越濃重,不斷地灌進我的耳膜裡面,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看到她騰一聲竄過去撿起剛才被張磊砸在地毯上面的菸灰缸,「砰」的一聲扣在茶几上,她盯著林至誠,她那眼神裡面衍生出來的東西,似乎現在這個空間裡面只剩下她跟林至誠。
她就這樣盯著林至誠,她的眼眸裡面有冷厲,有怨恨,有各種各樣複雜的東西,她說:「林至誠,我給你造成困擾了嗎?我是瘟神嗎?你有那麼討厭我嗎?不惜一切代價來遠離我嗎?我打擾到你正常的生活啦?我有動手傷害那個女人了?我只說說而已好嗎!我什麼都沒有做好嗎!我不過是太早熟過早愛上你,我錯了嗎?15歲到三十歲有多長,有多長我都忘了。林至誠你還記得我們高中那一年嗎,你說你不喜歡巴著你的女孩子,好,我改了,我比你還高冷,可是你選我了嗎?你說,你選我了嗎?你沒有選我,你從頭到尾,一絲一毫要選擇我的心都沒有!我清清楚楚!你在你的路上永遠有你的愛人,而我不過是多餘出來的那個愛慕者!愛慕者!」
林至誠捏我的手捏得更緊,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楊橋忽然就如同暴怒的獅子一樣站起來,她將她拎過來的包包翻過來,將所有的東西全倒出來,有把有著紅色手柄的美工刀很快出現在我的眼前,然後楊橋在我們張大嘴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轉眼將刀子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的眼淚開始逶迤成一場汪洋大雨,她就這樣掉著眼淚看著林至誠說:「你現在後悔了嗎?後悔你禁不住我的一次又一次以死相逼以道德綁架,讓你給我精子,讓我的肚子裡面懷上你的孩子了嗎?你後悔了自己的一時心軟,導致你現在家裡烽煙四起嗎?你後悔為了保護一個完全不配你的女人被我這個在你看來惡毒的女人傷害而選擇瞞著了嗎?沒錯你後悔了!你就不該幫我,讓我要死死一邊去。你也不該將對救不下你媽的愧疚和心軟轉嫁到我身上,我是喜歡你的人愛你的人,我不是你媽!哪怕我最終會跟她一樣患上同樣的病痛,哪怕我可能跟她選擇同樣的死亡方式,你也不該憐憫我同情我!你這樣的人,不是不喜歡被威脅嗎!你就應該高冷地說你不喜歡被威脅,讓我把那個女人那麼精彩的片段傳到人盡皆知!你就不該接受我的威脅,你就不該被我扼住咽喉,你就不該怕我傷了她毀了她而被迫聽我的!你就該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在婚前對她坦白說我楊橋懷著你的種,我楊橋討厭她我有她的把柄,如果你敢亂說我就毀了她!你該告訴她你看過她最經常絕倫的片段,你知道頭頂上面的帽子綠了一層又一層,你親眼目睹她被別的男人上,你還是想護著她,像護著瓷器一樣護著她!
160你還是想護着她,像護着瓷器一樣護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