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抵在脖子上面的玻璃是冷的,林至誠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他抬起頭來,盯著我就說:「別用這樣的東西抵著我。()」
他的眼睛全紅了,裡面是紅血絲,他的語氣特別凶,比以前凶上十倍二十倍,他還是不愛被威脅,他還是那麼驕傲,他拼命想搶回主動權。
可是我怎麼那麼淡定,我就這樣淡淡地說:「除非你現在從我的身上滾下去。」
兩個人僵持對峙了不下三分鐘,林至誠最終翻身下來,我將那個扎了他一點皮肉的柄子啷噹丟在茶几上,接著坐起來飛快地整理自己的衣服。
我做這一切的時候,林至誠就這樣怒氣沖沖地盯著我,我裝作看不見似的,整理好了之後鎮定自若地說:「林先生,現在可以談正事了麼?」
我問完,伸手將自己散亂的頭髮隨意攏了一下。
林至誠就這樣跟著我的動作,最後將目光的焦點落在我的手指上。
他盯著看了好一陣,最後他的聲音一下子輕下去,可是語氣裡面卻帶著一種非要我回答的執拗,他問:「你結婚了?是不是?」
我跟隨著他的目光,也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在我的左手無名指上面,確實戴著一枚戒指,特便宜,很小的鋯石,不算特別閃,也不顯眼,可是卻在這兩年幫我擋下不少麻煩。
混在業務行業,每天風餐露宿,跟一大夥的男人喝酒吃飯談生意,一來二去會熟起來,我長得不算特寒磣,還沒到那種沒市場的地步,總會被那麼一兩個眼瞎的給看上。
為了生意不敢明確拒絕吧,後面會被罵專玩曖昧,就一婊︵子,學精了明確拒絕吧,下次人家訂單少了。實在沒法,我就自己給自己弄了一個戴上,一來二去,都以為我結婚了,自然都慢慢斷了念頭。
而現在,被他這樣問起來,我當然懶得跟他訴說我這幾年為了業務學著喝酒,被人灌得天昏地暗被人吃豆腐才買了個戒指戴上,我只是輕笑了一下說:「林先生,我們還是說回正事吧,你不是挺忙的麼,我怕耽誤你的時間。」
可是,他那種固執的牛脾氣一點兒都沒改,他繼續盯著我的手,換上冷冷的語氣問:「我在問你是不是結婚了,回答我!」
這一次,我是真的被嚇到了,急急往後挪了挪,拼命掩飾了一下,這才說:「買來戴著玩的。」
我的話剛剛落地,林至誠忽然粗暴地伸手過來抓住我的手,就這樣應收環住那個戒指往外拉,這兩年我胖了好幾斤,手指都圓了一點點,很快被他扯得生痛,我痛的著想要把手抽出來,卻被他緊緊禁錮住,他就這樣將那個小圓圈拽了出來,狠狠地丟在茶几上。
手被鬆開之後,我徒然看到自己的手指一圈的紅,有點莫名其妙,我終於懶得端著腔調跟他說話了,直接罵:「林至誠,你神經病了是不是?」
他迎著我的目光,有點淡漠地說:「你再罵我,我會努力讓周吳公司的造假情節變得更嚴重,到時候你身邊什麼人把牢底坐穿了,也別怪我。」
他這話咋一聽像是威脅,可是我卻聽出了他有點鬆動的意味,心裏面還算有點欣慰,我不敢再那麼凶,而是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沒說話,就看著他。
林至誠隨意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他盯著地面上的一小堆玻璃渣子慢騰騰地說:「你要先幫我把這裡清理乾淨,我們再接下來談。」
他總算正經下來,我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沒跟他唧唧歪歪,飛快地站起來跑去陽台那邊拿來工具,三兩下將那地上掃趕緊了,又動手將茶几上面的小柄子也清理了,完了之後我做下來,從包包裡面拿出一份我自己做的賬目明細遞給林至誠。
他沒立刻接過來,而是站起來去洗手間不知道幹嘛。
過了一身,他的臉濕噠噠地出來,他就這樣隨意地抹了一下,坐到了對面去,這才將明細拿起來。
看了不到一分鐘,他直接把它丟在茶几上,隨意地撈一瓶礦泉水擰開灌了一大口,他仰起頭喝水的時候還是特麼的帥,我一下子看走神了,直到他說:「你什麼意思?」
我這才回過神來,不自覺地絞了絞手指說:「這是周吳這兩年以來在深圳市場的盈利。如果林先生願意和解,我們周吳很有誠意將這部分的利潤全數以饋贈的形式付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