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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漸亮,晨光熹微。
夜傾城抱著伏羲琴靠著飛行魔獸而坐,(嬌激āo)軀陷入柔軟的羽翼里,溫暖包裹著她。
柳煙兒躺在(床chuáng)上睜開了雙眼,臂膀傳來的刺痛讓她倒吸一口冷氣。
柳煙兒茫然的看向四周,想至昨(日ri)的事,她擔憂的看去,似是想尋到輕歌(身shēn)影。
輕歌一瘸一拐走進屋子裡,手裡端著一碗藥湯。
「把藥湯喝了吧。」輕歌淡淡的道。
柳煙兒看著輕歌的膝蓋,輕歌換上了乾淨的衣裳,(身shēn)上沒有血腥味,但膝蓋的傷口一定很疼吧。
「疼嗎……」柳煙兒眼眶通紅。
輕歌把藥湯放下,無奈的看向柳煙兒,臉上露出欣慰的笑。
這條路很難走,坎坎坷坷,磕磕碰碰,有許許多多的生離死別,精神崩潰,**受災,若是孤獨一人恐怕沒有勇氣。
但她不懼,有太多人陪著她生死與共南征北戰了。
只要想到背後還有個戰友在,哪怕是再苦再難仿佛都能熬過去,(挺挺)過去。
「抱歉,你的手我無能為力。」輕歌轉頭看向別處。
「你的腿呢,怎麼樣?」柳煙兒急道。
輕歌搖搖頭,「治不好了,那鐵棍上的刺兒,沾了一些毒素,昨晚沒有清理乾淨。」
「怎麼會這樣。」柳煙兒憂心忡忡,喃喃著。
「正好,一個缺胳膊,一個少腿,絕配。」輕歌聳聳肩毫不在乎,打趣兒道。
柳煙兒無奈的笑著,卻有兩行清淚從眼中流出。
柳煙兒捂著嘴轉頭看向別處,悄然擦去眼尾的淚。
「至少撿回了命,還是慶幸的。」柳煙兒道。
輕歌突地沉下臉,滿目(陰yin)森,「柳爺,我這條命不值錢,別把信仰寄托在我(身shēn)上,我苟活於世已經很累了,不想背負任何人的信仰,而我更是一個沒有信仰的人,人生苦短,無非想激烈的戰,痛快的活,精彩的生。柳爺你不過二十多歲,面對諸神天域的繁華和狼爭虎鬥,你就怕了是嗎,所以損失掉一條拿刀的胳膊你也就自暴自棄了,這算什麼?你還有命在,憑什麼窩囊?」
輕歌走至(床chuáng)前,猛地伸出雙手攥緊柳煙兒衣領把其用力提起。
兩張絕美的臉近在咫尺。
輕歌睜大一雙(陰yin)狠美眸,冷漠無(情qing)的凝視著柳煙兒,一字一字鏗鏘有力道:「金華(殿diàn)上這種替我擋劍的事我不想看到第二遍,若你因此而死,我絕不會為你收屍,收屍這種事我是絕對不會做的,不僅如此,我還會在你屍體上踹幾腳,我唾棄你。要麼生,要麼死,要麼轟轟烈烈,要麼平平庸庸,你不能去折中,你有一顆轟烈的心,不甘於平庸,卻害怕前路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魎,既是如此,活著做什麼?不如一刀了結了自己,豈不是更好?」
輕歌言辭犀利,劈頭蓋臉一頓說。
柳煙兒睜大(嬌激āo)媚的眸,怔愣住。
輕歌的每一個字都說到了她的心坎里。
她害怕又嚮往。
她從雲巔跌入泥潭,世上再無人稱她為柳爺。
而她也不是聖龍之巔柳閻王,放眼諸神天域有千千萬萬個她,天才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柳煙兒苦笑。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
整條臂骨都被九雀郡主劃出了一個大痕。
很疼,但她麻木,也不懼疼痛。
「藥宗有位大師,興許能治好你我二人的傷,傷口我都用藥粉裹住,這些(日ri)子就不要戰鬥了,但只有半個月的時間,過了半個月醫治不了,這輩子大概就是這樣了。」
輕歌鬆開柳煙兒,淡漠的道:「既然(身shēn)為刀客,拿刀的手廢了,你對得起一直陪伴你的殘月刀嗎?」
輕歌端起藥碗,拿著勺子,溫柔地餵藥。
她餵一口,柳煙兒喝一口。
柳煙兒眨巴眼,突然笑了。
一剎那,豁然開朗,幡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