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凌志遠調任市委辦已有一個星期時間了,他的心情也從最初的興奮歸於現在的平淡。市委辦公廳聽上去高大上,但作為一個普通的小科員,別說在市委書記跟前露臉,這一周,他連秘書長的面都沒見著。一種難言的失落感侵襲全身,讓凌志遠很是不爽。
儘管如此,凌志遠也有開心的事。自從那天下午吳銘興沖沖的下樓之後,便再看不見他得瑟了,不但不再吹噓市委一秘的事,連駱涼倩那兒都不怎麼去了。
凌志遠起先還覺得好奇,後來聽徐邦慶說,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在這之前,吳銘對駱涼倩說的那番話並非吹牛,然而,他只猜中了開口,卻沒能猜中結果。
那天下午,吳銘跟著宦標一起去了環衛局,本想在市委書記宋維明面前好好表現一番的。當一號車停下之後,吳銘便迫不及待的跑上去開車門。誰知腳下猛的一滑,整個人竟然摔了下來。由於前一天下了雨,這一跤正好摔在一個小水塘里,屁股上全是泥水。
環衛局長得知市委書記過來視察工作,特意找了十多個清潔工代表過來迎接宋書記。清潔工們本來心裡很有幾分緊張,但看見吳銘摔跤之後,再也忍不住了,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凌志遠雖未看見吳銘摔倒時的情景,但能想像的出來,那時的他只怕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市委辦副主任兼政研室主任宦標的臉當時陰沉的能擠得出水來,吳銘還想再留在這兒,他卻沒給其機會,直接打發他走人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市委市政府兩邊開始流傳起一個段子,人生最為關鍵的只有那幾步,走的歪一點,斜一點都沒事,但千萬不能摔下來,否則,別說干老子,就算親老子也沒法攙你!
看著外面漸漸黑下來的天色,凌志遠終於將手中的講話稿修改完成了,用力伸了一個懶腰,覺得渾身舒服。
秘書科的工作,紛繁雜亂,尤其像凌志遠這樣的新人,更是忙的腳打後腦勺,每天都要向上級省委辦發去兩條信息,每天省里都會將各地的發展情況反饋回來。這一工作看似簡單,但要遴選、綜合市里各部門的材料,形成文字再上報省委辦公廳,撇開勞累的不說,還擔負很大的心理壓力,生怕出現什麼問題。
除了這一固定工作的以外,凌志遠還要完成各種調研報告,整天眼睛就盯在電腦上,到了傍晚臨近下班時,便覺得頭昏腦漲,異常勞累。
儘管相對於環保局來說,市委辦的工作壓力要大了許多,但凌志遠卻從中感受到了一份難得的充實。吳銘經過那事之後,不再像之前那般張揚了,至於徐邦慶和駱涼倩,和凌志遠相處的很是融洽。副科長方濤的性格相對較為偏軟,從不拿科長的架子,但凌志遠對其還是很尊重的。
自從從劉集回來之後與廖怡靜大吵了一場之後,她便沒再回過家。凌志遠也沒給其打電話,夫妻倆處於冷戰之中,他準備等周末找個律師幫其起草一份離婚協議,然後再給其打電話,讓其回來簽字。
這次,凌志遠是鐵了心和那女人離婚了,這些天,他將和廖怡靜相識、相戀、結婚的過程仔細回想了一遍。他猛然發現,也許他們兩人之間根本就沒有真心相愛過,就這麼稀里糊塗的走到了一起。
廖怡靜看中他名牌大學畢業,又是公務員,他看中的則是對方的美貌,兩人走到一起可謂各取所需。想到這兒後,凌志遠覺得很是唏噓,他有點接受不了他與之同床共枕近三年的妻子之間竟是這樣一種關係,如此一來,兩人之間分道揚鑣只是遲早的事。
由於這段時間廖怡靜夜不歸宿,凌志遠回家後也是一個人,故而他便將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工作上,每天幾乎都是最後一個離開市委辦的。
凌志遠伸手輕揉了一下酸疼的太陽穴,將辦公桌上的東西收拾一下,便站起身來向著門口走去。剛走到門口,凌志遠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他連忙停下腳步。當看清身前兩人竟是秘書長何匡賢和市委辦副主任宦標之後,凌志遠連忙停下腳步,低聲向著兩人問好。
「咦,小凌,這麼晚了還沒走?」市委秘書長何匡賢出聲問道。
不等凌志遠回答,宦標便搶先開口說道:「秘書長,這段時間志遠基本都是最後一個走,工作很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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