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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夫人到底還是正室夫人,偌大的齊侯曹府的當家主母,有卞夫人為甄柔說話,再念及今日天還沒亮就傳來的消息:
曹鄭對甄柔大為讚賞,尤其是曹鄭留曹勁在信都之餘,還任曹勁保留了在袞州的勢力,甚至甄柔這會兒連懷孕的影子都沒有,就說出了無論男女都要親自撫養的話,這不是將曹勁選做了世子,又是什麼?
不由揣測卞夫人可是提前知道了什麼,不然自己的兒子都要與世子之位失之交臂了,卞夫人卻還處處為甄柔說話,哪怕是行了口蜜腹劍之事,也不能免除是顧忌曹勁將成為世子,又或是曹鄭已經私下下了命令,卞夫人不得不遵從才如此。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總之,不論是給卞夫人這位當家主母的面子,還是將卞夫人看作風向標,在場的人要不隱忍不發,要不言笑晏晏活絡氣氛,時不時又有男童稚嫩的笑聲,堂內的場面一派和睦融洽。
卞夫人上位端坐,看著左右都在她的示意下恢復了熱絡,她不由微微一笑,越發端莊從容,神色親切又依稀透著若有似無的疏離,看不真切,只覺氣質端莊雍容,周身透著上位者不可直探其意的氣勢。
她微笑道:「阿柔你回府里有一段時間了,卻陰差陽錯還未與弟弟、妹妹們見面,正好他們這會兒都在,總算能彼此見一下了。」
憐夫人是四位如夫人中唯一沒有兒子的,這個年代沒有兒子的女人,就像無根的浮萍,沒有底氣。她又生育了女兒,出嫁女在夫家的地位,一來自是否生兒育女,二來是丈夫的態度,三來便是娘家的依靠,憐夫人便是不為了自己,為了她還尚小的女兒,也不能與人結怨,更甚者還需要多方討好,尋一有勢的人依附。
這會兒卞夫人話音未落,坐在四位如夫人最末端的憐夫人,立馬捧著卞夫人的話附和了一句,又看向甄柔笑道:「銀珠仰慕三少夫人多時,早就想一見了,今日可算如願了。」
憐夫人生得嬌弱柔美,又是一口吳儂軟語,一番話說來仿若小調低吟,並不讓人覺得諂媚奉承。
甄柔雖在母親曲陽翁主的辟護下,不曾經歷後宅的是是非非,但她每年總有一段時間會隨母親曲陽翁主到下邳小住一兩個月,對於下邳王宮裡的一些姬妾之事,曲陽翁主從不曾吝嗇說明。
有時候遇到外祖母下邳太后精神好的時候,也會跟著指點她一些,為了讓她更有感觸,外祖母下邳太后還會將自己年輕時的事拿出來說。
如此,甄柔對憐夫人處境和心思也能揣測一二。
又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憐夫人這樣嬌弱的一個美人示好,她們又沒有任何利益糾葛,甄柔當下報以一笑,道:「聽憐夫人口音乃南方人,與阿柔的家鄉應是靠近,有些習慣估計相似,等改日再找憐夫人和二妹妹,聊些兒家鄉事。」
一句「家鄉事」,瞬間拉近彼此的距離,交好之意也昭然若揭。
憐夫人似沒想到甄柔如此好說話,她怔了一怔,旋即一雙盈盈水眸乍現出驚喜之色,連聲應好。
許是接連觀察下來,甄柔的確極好說話,坐在憐夫人上首的容夫人掩嘴低咳了一聲,猶豫了一下,還是附和道:「我外家祖母是徐州人士,許也能與三少夫人說上話。」
一句話說了不過數十字,卻連咳嗽了兩三聲。
甄柔皺眉,又見容夫人看著比她的母親曲陽翁主還長几歲,神色平和,說的話雖有交好之意,卻並不多奉承,心裡印象不錯,正要說話,卞夫人已愁眉關切道:「前兩日不是好些了麼,怎麼今兒又咳嗽的這樣厲害。」
容夫人神色依舊平和,回道:「大約昨夜吹風之故,勞夫人擔憂了。」
卞夫人嘆息一聲,又接連關心了數句才做罷。
甄柔也不能不表示,遂關切道:「聽容夫人所言,應是受寒所致,我這有一驅寒的足浴方子,容夫人可試一下。」
都是上四十的人,如何看不出甄柔話里的真切,她不由地笑了笑,笑容里也隨之多了一份誠意,卻是婉拒道:「多謝三少夫人的好意,不過我這卻是舊疾了。」說著慈愛地看向跟前正襟危坐的兒子,不過才六歲大,卻小大人似得坐著,察覺自己的看來,還關切的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