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柔倒吸了一口氣。
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了目光。
出現在門口的是一個年輕美麗的少婦。
有句話說,要想俏,一身孝。
這個少婦正穿了一身素白曲裾,只是她根本無需這句俗語襯托,已經足夠吸引任何一人的目光。
大約二十三四的年紀,身材高挑,雖著冬裝,依然掩飾不住那呼之欲出的豐腴身段,仿佛一顆珠圓玉潤的璀璨明珠,散發著成熟女人的綽約風姿。
她一頭烏髮梳成倭墮髻,這是時下最為流行的一種時髦髮式。
髮髻偏歪在頭部一側,似墮非墮,最是欲語還羞之態,增加女子的嫵媚感。
這個少婦最妙之處在於,她在髻與頭頂之間系了一條素白髮帶,留出一短一長兩條自由散於墮髻的一側,嫵媚之餘,油然生出一股隨性灑脫。
而這樣的身段氣質,自然有一張堪與匹配的容顏。
一張肌膚賽雪的瓜子臉上,柳眉杏眸,朱唇似櫻,甚是美貌。
一看之下,甄柔忍不住喟嘆。
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和阿姐姜姚被徐州人傳是傾國傾城,但是眼前的這個少婦與她們姐妹一比,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她是誰?
為何會如此親密的稱呼曹勁為仲策?
畢竟已是曹勁之妻,又有父親和母親此生一人的耳濡目染,再看甄志謙養在後院的那一群鶯鶯燕燕,委實讓人看得心煩,她可不想曹勁突然冒出一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寵妾出來。
她素性喜潔,想到曹勁將對她的動作,對其他女人做過,甄柔立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只想趕緊從曹勁身上下來。
不過看眼前這個少婦一身氣度,倒不像姬妾一流。
可是也難說!
曹勁東征西戰,這些年不知兼併了多少大小軍閥。
她可聽說過一個傳聞,齊侯曹鄭,也就是她的這位大人公,在信都還修建了一座朱雀台,台高十丈,有屋百間,裡面盡住的是曹鄭的姬妾歌姬。
其中有好幾位,乃戰敗軍閥之妻,她們入朱雀台之前,多為一州郡的女君,可謂當之無愧的名門貴婦,自然氣度非同一般。
有道是由其父必有其子,難免曹勁不會有此癖好。
她以前殫精竭慮家族前途和與薛欽的婚事,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也未想過這些,畢竟從未證實過,到底不過是一些傳言罷了,她委實犯不著為此左思右想。
可現在一想到極有可能是真的
甄柔一下子愣住了。
正發怔間,張伯已恭敬地揖手道:「大少夫人您過來了。」
大少夫人?
甄柔驀地鬆了一口氣。
那不就是曹勁的長嫂,曹勛之妻,鄭玲瓏。
對了,她怎麼就忘了這一點!
彭城有甄氏,並蒂雙生花。
嬌容映朝霞,青州醉玲瓏。
這一首不知從何處編的打油詩,前兩句彭城雙生花,指的是她和阿姐姜姚。
而後面兩句說的正式曹勛之妻——鄭玲瓏。
甄柔有些驚訝。
原來她就是鄭玲瓏。
聽說鄭玲瓏,乃青州平原郡使君之女,因美名遠播,被青州牧嫡長子杜雲求娶為妻。
後來曹鄭大敗杜家,兼併青州之時,曹勛見鄭玲瓏才貌雙全,便娶鄭玲瓏為妻,其鄭家也因成了曹勛的岳家,在曹勛任青州牧之後,繼續得以保存。
思及此,甄柔忽然覺得,鄭玲瓏與她的遭遇倒有幾分相似。
又因是長嫂,甄柔對鄭玲瓏的防心不覺放下來了。
只是第一次見夫家人,還是她頭上的長嫂,卻被看到這一副模樣
甄柔羞赧,對曹勁小聲抱怨道:「長嫂來了,你快放我下來。」
少女的聲音本就如黃鶯出谷,清脆動聽。
即使小聲抱怨,聽起來也是嬌音縈縈,說不出的小女兒情態。
這是有過肌膚之親的男女,才會流露出的一種親昵。
鄭玲瓏泛著健康紅暈的臉,在這一瞬白若身上素衣。
卻不及人察覺,她已笑吟吟地對張伯道:「我聽說大人已緩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