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內燈火通明,已來了有十五六人,男女老少都有,打扮也是各異,有的峨冠博帶,腰懸寶玉,華服上更有明珠點綴,有的卻是不修邊幅,隨隨便便套了件袍子,連鞋都忘了穿……。
一個腰纏白玉帶,頭戴紫金冠,看起來很是雍容的中年人卻是一位酒鬼,一手提著一隻玉壺,一手握著一隻金杯,身形搖搖晃晃的走上廳中一彎彎曲曲的石橋上,步伐突的一個踉蹌,已醉倒在了橋欄上。
花廳中心,燭火高懸。
火光照射下,五六個人正圍著一張桌子賭博,賭具只有骰子,賭博的方式是最簡單的比大小,但是他們賭的卻不小,桌上擺滿了一疊疊銀票,每一張銀票最小的面額都是五百兩,有的人面前銀票所剩無幾,愁眉苦臉,有的人旁邊卻堆滿了票子,喜笑顏開!
這群人都有一個特點,一個個都全神貫注在自己的事情上,似乎沒有一點好奇心,王動,薛冰這兩個島上明顯的陌生人走進廳中,竟然沒有一個人抬頭看他們一眼。
王動也絲毫沒有上前結交的意思,攜著薛冰上了石橋,目光環顧,指著花廳內一眾人道:「冰兒,你看廳中這群人如何?」
薛冰微一沉吟:「都是高手!」
王動微微一笑,淡淡道:「高手倒也未必,不過他們每個人的武功的確都還算不錯,如果你單獨對上了,尤其需要注意五個人。」
薛冰奇道:「那五個人?」
王動看著臥倒在橋欄上的高冠中年,笑道:「其中之一便是這個酒鬼,此人練的是五十年前名傳一時的『醉中七殺手』,所謂醉臥流雲七殺手,唯有飲者得真傳!這一門殺手絕技講究的是似醉非醉,似夢似醒,於虛實變化之間一擊絕殺,不過此人只知一味模仿飲中八仙之一的賀知章,卻無賀知章半分風流灑脫,終究是畫虎類犬,只得其形,不得其神,怕是連醉中七殺手三分真傳也沒得到,你只要練成了我教給你的九陰神爪,破他那三腳貓功夫倒也不難。」
「嗯!」薛冰乖巧的點了點頭。
那『賀尚書』這時翻了個身,睜開醉眼朦朧的眼睛,瞧了王動一眼,喃喃道:「本尚書不過多貪了幾杯,糊裡糊塗醉倒了,居然就有人非議起來,說不得要重重的罰他一下,起碼也要罰上三十年苦役。」
王動充耳不聞,又看向了花廳中央,指著聚賭的幾人道:「除了這醉鬼外,那小鬍子練得是化骨綿掌,老學究練得是與藏邊一陽指,華山彈指神功齊名的『指刀』,現在正坐莊的那個酸秀才氣息悠長,渾圓一體,應該修的是混元氣功。」
薛冰道:「這才四人?還有一人呢?」
王動指向賭局中唯一一個女子,道:「你看見那個女人沒有?」
王動當然知道這個女人是誰。
她就是沙曼,她面如冰霜,體態婀娜,身上只穿了件寬大的睡袍,慵懶的氣質與冰冷的神情交織,矛盾中又透著一種奇特的魅力。
薛冰嘆了口氣:「我想這第五人也應該是她,她又有何出眾之處?」
王動反問道:「你看她的手如何?」
沙曼的手修長有力,有些像男人的手,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齊,十分漂亮,纖長有力的手指在搖晃著骰盅時又十分靈活,變化迅疾。
薛冰目光閃動:「這雙手若是握上一口好劍,江湖上能接下她一輪快攻的人只怕不多。」
「不錯,她練得確是劍術。」王動道:「女子學劍,多是以劍勢變化取勝,看她的身形,走的也應是輕靈一路!不過她五指長而狹,身上的氣息對於女子而言也過於鋒銳迫人了,劍勢輕靈中還走了偏鋒,但又不及南海劍派的咄咄逼人,應是以點蒼劍術為主,還有天南劍派,華山劍派的影子……。」
他二人旁若無人的討論著,花廳內的聲音不知何時卻都靜了下去,賭博中的幾人也停了下來。
一時間,花廳內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除了王動,薛冰兩人的聲音,再無雜聲。
王動視若無睹,面上笑容未改,神色更是鎮定。
薛冰眸光閃動,問道:「這四人我若遇上了又該如何?」
王動嘆了口氣:「那酸秀才和老學究一身武功已邁入江湖頂尖行列,就算是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