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動向以輕功出眾著稱,他對自己的輕功也一向很有自信,但如今瞧見這綠衫少女的身姿,卻不得不承認,無論輕功之高妙,身法之靈動優美,較諸此女他都不止遜色了一籌。
以這綠衣少女輕功之高,若非顧忌四位同伴,她隨時都可從容抽身而退。
她攏在盈盈水袖中的兩口短刃時如流雲清風,時如狂風暴雨,變化多端,刀法中蘊含著飄渺的韻味,倒是與焚月谷刀法路數迥然不同。
不及多想,那虬髯大漢步步迫近,裹挾著飛瀉而下的暴雨,直朝著那英姿颯爽的女子撲去。
「力劈泰岳!」
一式刀法中常見的重手劈去,勁氣隨著刀鋒吐出,橫空朝著英氣女子擊來。
英氣女子踉蹌後退,卻仍是無法脫離刀氣籠罩範圍內,她已避無可避。
就在這時,一根指頭劃破虛空,穿透重重雨線組成的幕簾,奇准無比的點准刀鋒。
『啵』的一聲脆響,就如同粉碎了一個氣泡,而虬髯大漢這一擊中蘊含的氣勁也似隨著氣泡的破碎而消散。
「什麼人?!」
虬髯大漢驚震狂呼,瞳孔一陣收縮。
來者不答,那根破空點來的指頭如若迅風,橫空一掠,又點住了他的額頭,咔嚓一聲碎裂的響聲。
虬髯大漢額骨崩碎,雙目圓睜,連一句慘呼都來不及發出,人已喪失了生命氣息。
他掌中鋼刀朝下跌落,卻被兩根手指輕輕拈住。刀光閃動之間。長刀便落入這隻手指掌之間。
英姿颯爽的女子吃了一驚。抬眼望去,一位青衣人映入眼帘,背對著她悠悠然而站,自有一股出塵脫俗的風姿,教人為之心折。
「當!」
王動屈指輕彈,掌中鋼刀顫顫作響,發出經久不息的回音,音波化為漣漪。震得周遭的雨水不住粉碎。
「好膽,敢橫架我們的梁子!」
那十數灰衣漢子又驚又怒,厲聲叱喝起來。
王動不加理睬,悠然站定,背對著焚月谷五人道:「一字青眉刀不是這麼用的,這門刀法勢走偏鋒,講究出奇制勝,放諸於兵法之中,便是所謂的詭道!這刀法中的精義說穿了不過一個『纏』字,纏纏綿綿。不絕不盡,如膠似漆。黏乎如熱戀中的『情人』!你們瞧著!」
說話之間,王動隨意跨出,掌中鋼刀輕輕發顫,吟吟不絕,銀光飛瀉之間,刀法展動。
事實上,王動並沒有用心修習過這路『一字青眉刀』,但他此時已是宗師一流的人物,武學造詣已步入上乘境界,以神意駕馭招式,一法通而百法相隨,因而這套一字青眉刀在他手裡施展出來,竟不比潛心修行這路刀法數十年的焚月谷高手遜色,甚而猶有過之。
刀光飛舞,刀勢更是不住變化,那飛旋的刀光在虛空中織就一道道羅網,眨眼之間便將十數位灰衣漢子纏繞了進去。
刀勢忽而凝重,忽而飄忽,攪動人心中最深處的恐懼,一眾灰衣漢子只覺得如墜噩夢之中,被刀勢環繞相纏,陷入了永無法醒來的可怕夢境中。
砰!
一聲爆響,如鳴爆竹,一名灰衣漢子體內五臟六腑突然炸開,七竅流血,仰天倒斃。
砰砰砰!!砰砰砰!!!
緊接著是連綿不絕的爆響,餘眾亦是相繼破體而亡,伴隨著最後一道爆響,是王動掌中鋼刀承受不住氣勁的灌注,轟然粉碎成了千百碎片。
焚月谷五人目瞪口呆,那英姿颯爽的女子愣了片刻,慌忙施禮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敢問前輩,可是我焚月谷中隱修的前輩?」
雖說從外表上看,王動跟他們是差不多年紀,但武學修為愈是精湛深厚,血氣越是旺盛,只要精氣不衰,容貌便沒那麼容易衰老下去。
武學之道本就是催生生命層次的升華,真正的高手往往都是駐顏有術,一些武功臻至天下頂尖一流的強者,哪怕壽元已過百歲,但只要精氣充溢,依舊可以神完氣足,面容看起來猶若一少年。
王動笑了笑,不置可否的擺擺手:「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到酒樓內去吧!」
焚月谷幾人卻以為他是默認了,當下面露歡喜之色,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