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這絕不可能,就算容貌、身形能夠作假,你的氣息又怎麼可能瞞得過?!」
白玉乾臉色難看,跳腳不已,只是無論他如何咒罵憤怒也是無濟於事,那「白玉京」一語落下即是生機斷絕,嘴角仍殘留著一抹嘲弄。
白玉乾的臉像是被人用鞭子狠狠抽了一記,鐵青扭曲。
呼啦!
一道乳白色的光影流轉,突兀現身於大殿,卻是一位寬袍大袖,眉目清奇,氣度高華的中年儒生。
但白玉乾在這儒生面前,卻如同小雞崽兒般噤若寒蟬,囁嚅拜道:「聖師!」
無怪白玉乾這般恭謹,甘願伏低做小,只因這位聖師正是當今天下儒門諸學派之首,號為儒道至聖,左丘樂賢。
當然身份背景這些對於皇族而言,尚只是其次,真正讓人敬畏的依舊是其偉力。
在天宮未曾出世前,左丘樂賢可謂當世唯一一位人前顯聖的仙魔級數高手,堪稱大周真正的擎天白玉柱。
在其餘仙魔級數絕代高手銷聲匿跡,封關自隱的時候,只有左丘樂賢一人獨行於世,披荊斬棘,開闢諸儒學脈,終於使得儒道在這一時代大昌。
左丘樂賢毫不理睬白玉乾,目光注視著「白玉京」的屍身,但見只是數個呼吸,他那身華貴絢爛的金黃蟒袍已生出了污垢塵埃,頭髮乾枯掉落,渾身發出一股讓人作嘔,難以忍受的惡臭。
白玉乾只是嗅到了一絲臭氣,身子竟猛地一搖,頭暈目眩,好像就站不住身形了般。
「不好,這臭氣有劇毒。」他心頭駭然。
左丘樂賢皺了皺眉頭,周身乳白色光華大綻,倏地將白玉乾籠罩了進去,被這光華一映,白玉乾頓覺一切負面狀態煙消雲散,渾身充滿了用之不竭的精力,精神燦燦。
左丘樂賢又是一揮袍袖,「白玉京」屍身簌簌散開,如同被分解成了無數肉眼不可見的粒子,「骨碌碌」幾聲,從其中滾出了一顆龍眼大小,呈淺褐色的石子。
「一顆石頭?」白玉乾面上詫異,當即就要走過去,將那石子撿起來細觀。
「慢著!」
左丘樂賢淡聲喝止,眉梢卻是微不可察的抖動了一下:「殿下,這顆石頭碰不得。」
「不能碰?」白玉乾帶著一絲疑慮。
「不錯,誰碰誰死,殿下,我們先退出去再說罷。」左丘樂賢神容平靜,背負雙手,轉身走到了殿外。
待得白玉乾也退了出來,左丘樂賢先行說道:「殿下,你稍後就命人將這座宮殿封鎖起來,任何人都不得進出。」
「是!」白玉乾恭敬從命,按捺不住問道:「聖師,那顆石頭是…還有老七他……。」
左丘樂賢目光閃動,緩緩道:「七皇子的確是天縱之才,竟能用這種手段瞞天過海,逃出了上京城,就算是我也大意了,死的那人只是個死士罷了!」
白玉乾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再高明的易容術,哪怕是易經鍛骨,該換身形,又或以奇功變化氣質,尋常人自然難以分辨,可這一切對於仙魔級數高手而言都只是個笑話。
因為仙魔級數高手直指本質,洞悉靈魂心靈!
若非白玉乾知道左丘樂賢堅持正統,厭惡異族夷狄,絕不可能去支持白玉京,他恐怕都要懷疑是左丘樂賢裝傻,故意放走白玉京了。
左丘樂賢淡淡道:「那顆『石頭』名為五衰石,或者說它根本就不是石頭,誰也不清楚那東西究竟是什麼?雖然可以觸碰它,但其本質上並非世間任何一種物質,它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形體,乃是無形無質之物……。」
「五衰石?!」白玉乾渾身一震,他雖然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卻不妨礙他將五衰石與另一個名詞聯繫在一起。
五衰毒!
他的父皇就是死在五衰毒之下啊!
「是的,無論是五衰石,又或五衰毒,其本質都是一體的。」仿佛明白了白玉乾的所思所想,左丘樂賢輕輕嘆息著:「這是世間最為不可思議的一種毒,縱是天人沾染到了也會遭致不可測災厄,哪怕我等也不願輕易觸及。也正是因為那死士身上帶了五衰石,才能蒙蔽我的精神感應。」
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