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那遊絲般的聲音又送了過來:「西山一窟鬼,十者到其九,大頭鬼,大頭鬼,陰魂不至,累人久候!」
這聲音一時似乎遠隔數里,一時卻又近在咫尺,忽前忽後,忽東忽西,絕非人類可以為之。當即聽得人人毛骨悚然。
那大頭鬼似有不耐,吼了聲:「來啦!不就是勞什子華山派麼,看的忒也重要。」說話間,整個人彈射而出,竟將店門撞出來一個大窟窿,他如同肉球一樣的身子就從門板上的窟窿里竄了出去。說到「華山派」三個字時,聲音已經距離房屋數丈之外。
店內眾人大多駭然失色,這樣的武功,若是殺起人來,只怕比殺雞還容易。
之前說故事的一位神情粗豪的漢子此時面露恐懼神色,低聲說道:「這是西山一窟鬼,他們共有十人,各個武功高強,橫行在晉陝之間,已經有十幾年了,雖然不做剪徑劫舍的勾當,但是遇事不講道理,只講拳頭硬,算是無人敢惹的一夥強人。」
郭襄姐弟卻是面色平靜,毫無懼色,郭襄剛剛給身邊的青袍青年解了圍,卻並不市恩邀功,只對郭破虜說道:「華山派是什麼門派?咱們去看看,順便邀請他們去英雄大會。」
郭破虜點頭道:「好的。」他比郭襄早離開古墓兩年,武功比郭襄差了些許,更因為他是弟弟,所以很是聽從姐姐的安排。
姐弟倆向廳內眾人行禮道別,就有人好心相勸:「姑娘,那很危險,還是不要去了吧。」
「多謝您掛心,不妨事的。」郭襄辭謝後,又看了青袍大哥一眼,見這位大哥依然頭也不抬的飲酒吃菜,便不再耽擱,與郭破虜聯袂而出。雪地上自有大頭鬼的足跡,倒也不難追蹤。
店中客人紛紛擠至窗前,擔心地目送這對姐弟遠去,這才發現,原來這對姐弟在雪上奔跑的速度竟然迅若奔馬。
「原來這小姑娘和她弟弟也是高手啊!」
「厲害!我看她們兩個未必就比什麼西山一窟鬼更差。」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寒風夾雜著飛雪從窗口飄了進來,原本門板破了一個大洞的廳堂里更加冷了,人們議論著,關了窗子轉回頭來,卻見剛才坐在火堆旁邊飲酒吃肉的青袍青年也不見了。
第一個發現這事的人環顧了房間一周,說道:「那個從河面上過來的人哪去了?」
「是啊,剛才還在這裡呢。」
「這人也是不識相,人家小姑娘救了他一條命,也不說聲謝謝。」
「你也別這麼說,人家能夠從河面上走過來卻不掉進去,說不定也是武林高手。」
「我看未必,或許他也就是人瘦體輕。」
人們議論紛紛,有一錠金子在手的掌柜和店伙卻無所謂的收了留在地上的酒壺酒盞等物。吃飯的人越少,金子的餘利就越多,人都走了才好。
只說郭襄和郭破虜兩人循著雪地上大頭鬼的大腳印奔行了一段之後,發現雪地里的腳印變成了三四個人的,想是發出那遊絲般聲音之人的足跡,又沿著這些人的腳印追了一段路,到得一座山峰的山陰處,卻發現腳印變成了馬蹄的印跡,郭破虜叫了聲苦:「二姐,早知道咱們把馬兒騎出來就好了。」她倆的馬匹寄在了客店西側的馬廄里,並未取出。
郭襄道:「我也沒想到,他們要去的地方居然這樣遠,咱們追一追看看吧,最多追五十里,若是五十里追不到,咱們就迴風陵渡。」
在郭襄和郭破虜這個武功的層次上,所謂的施展輕功不遜奔馬,那是在短途之中的比較,三五里內或許是這樣一個結果,但若是在五十里內比拼,縱然他們都掌握古墓加全真的輕功,也是不如馬匹跑得快的。
所以此時他們已經被西山一窟鬼甩得很遠了,若非雪地里留有馬蹄的印記,他們的追蹤意圖都沒有可能實現。
不過這姐弟倆還是頑強地追出來三十多里,還真的就追上了西山一窟鬼。西山一窟鬼並沒有在原地等待她們,而是正在與人交手。
大雪紛飛之中,一塊寬廣的雪坪上,正有幾十個人在捉對廝殺,在戰場外圍,十匹馬等著主人,並不遠離。
廝殺的人們分成了個戰團,每一個戰團都是一名或者多名灰衣人攻殺一個敵人,或三對一,或四對一,另有一個戰團是四對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