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提出考試,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偏向高才捷學之人,在場諸人除了郭靖之外,都能聽出個十之*。
歐陽鋒只道黃藥師是向著自己,當即拍掌叫道:「妙極,妙極!只是舍侄身上有傷,若要比試武功,只有等他傷好之後。」
他見郭靖只一招便打傷了侄兒,若是比武,侄兒必輸無疑。而那錢青健更是在五月十五那夜就打傷過歐陽克,更何況以其能夠傾聽嘯箏簫音的本領來說,遠在歐陽克之上。所以適才侄兒受傷,倒成了推託的最佳藉口。
黃藥師道:「正是。何況比武動手,傷了幾家和氣。」
洪七公心想:「你這黃老邪好壞。大伙兒都是武林中人,要考試居然考文不考武,你幹麼又不去招個狀元郎做女婿?你出些詩詞歌賦的題目,錢大侄子且不說,我這傻徒弟就再投胎轉世,也比那歐陽克不過。嘴裡說不偏袒,明明是偏袒了個十足十。如此考較,我的傻徒兒必輸。直娘賊,這辦法可不行。」
當下仰天一笑,說道:「老毒物,咱們都是學武之人,不比武難道還比吃飯拉屎?你侄兒受了傷,你可沒傷,來來來,咱倆代他們上考場罷。」
他認準了黃藥師要偏袒歐陽克,所以就想先對付了歐陽鋒再說,至於裘千仞這裡,有大侄子礙著,最後商量不成再說別的。
也不等歐陽鋒回答,揮掌便向他肩頭拍去。歐陽鋒沉肩回臂,倒退數尺。
洪七公將竹棒在身旁竹几上一放,喝道:「還招罷。」語音甫畢,雙手已發了七招,端的是快速無倫。
歐陽鋒左擋右閃,把這七招全都讓了開去,右手將蛇杖插入亭中方磚,在這一瞬之間,左手也已還了七招。兩人從亭內打到亭外,旗鼓相當,勢均力敵。
黃藥師喝一聲彩,並不勸阻,有心要瞧瞧這兩位與他齊名的武林高手,這二十年來功夫進境到如何地步。
錢青健卻很是愕然。他原本認為此時三家求親,洪七公當不至於跟歐陽鋒死磕了,因為就算他兩家打出個結果來,也確定不了最終黃蓉的歸屬。卻沒想到洪七公二話不說已經動上了手,這老叫花子究竟咋想的?
只是不論他怎麼想,既然打起來了,那就要按照打起來準備演戲,這次來桃花島,裘千丈只是一個龍套角色,真正的主演是錢青健自己,可謂自編自導自演,根據記憶里的劇本,此刻既然西毒北丐交上了手,正好藉以觀摩印證一下《九陰真經》裡面的武學內容。
他看見打鬥的兩人或攻或守,無一招不是出人意表的極妙之作。比之先前的簫箏拼鬥又直觀了許多。
那《九陰真經》中所載原是天下武學的要旨,不論內家外家、拳法劍術,諸般最根基的法門訣竅,都包含在真經的上卷之內。
錢青健背熟之後,雖然其中至理只能明曉十之七八,但內力既已大增,感悟能力已經大大不同,領悟真切之時,他禁不住揮拳踢足,模仿著歐陽鋒和洪七公的招法試煉了起來。
他手腳身體雖然在動作,心中卻是很清楚,目的更加明確,他並非是要學會神駝雪山掌或者是降龍十八掌,他只是在感悟這些高深武學的意境和拳意,探索攻守之間的尺度和道理。
這就等於是用《九陰真經》的心法去印證西毒和北丐的武功,這項學習的難度,比之當初在中都北京以全真心法觀看全真劍法掌法可就高的多了。
清亮的月光之下,手舞足蹈的並非錢青健一人。郭靖也是在模仿場中兩人的招式,只不過郭靖這個模仿純屬是自發行為,是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了武學的高深境界。
黃蓉和歐陽克原本也都在凝神觀戰,說來也怪,這試劍亭附近的觀眾里,若是不計黃藥師,當屬黃蓉最是聰明伶俐,可也正是這個最聰明的女子,最看不懂西毒北丐招式的奧妙何在。
黃蓉起初期待洪七公快些獲勝,結果三百招都過去了,兩人還是打不出個結果,黃蓉既然看不懂,也就想起了郭靖,扭頭看向旁邊之時,卻見郭靖和錢青健兩人各自拳打腳踢,竟是都在模仿場中高手的招式,忙喊了聲:「靖哥哥」。
郭靖充耳未聞,錢青健卻聞聲停住了手腳,卻不看向黃蓉,只負手站在原地繼續觀斗。此刻他已經不必再繼續模仿下去,需要印證的奧義真理已經參悟得差不多了。
這時
第一四三章試斧救黃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