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大內高手都逃了出來,狼狽而倉惶。
當死亡成為一種享受,那麼畏懼自然也就成了理所當然。
當他們重新聚集在一起時,面面相覷,恍如隔世一般。
終於有人沒忍住心底的驚懼,失聲痛哭起來。
沒人會責怪他,每個人都被那個恐怖感爆棚的人給嚇住了。
從沒人想過,就是那麼一個略顯單薄的身影,會帶給整個世界,無限恐懼。
白振也逃了出來,他自然不會那麼狼狽,相反依然保持著優雅的節奏感。
然而卻已然失去了往常那種,心平如水般的名宿氣勢。
所有人都能從他的眼神里,看出慌張這兩個字。
當他終於停下了腳步,卻發覺,自己的這些手下,每個人都在用一種鄙夷的眼光看著他,他不怒,反笑。
「老夫可沒有什麼親戚朋友,老夫孤身一人,深受皇恩,本該不惜生命,去跟那個徐陽拼一場,哪怕就是當場死在那人手裡,也不過是為了聖上盡忠。」白振沉著聲,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們,都是這樣覺得的吧?」
沒人回答。
這種情況,有時候,叫作無語,
有時候,叫默認。
「老夫確實孑然一身,你們當老夫不敢拼一把?」白振越是解釋,臉色則變得越發乖張:「哈哈哈哈……可老夫確實不敢,老夫沒有家眷,但是誰能保證,那個瘋子不會因為老夫出手,而對聖上動手?或者說,去對後宮的諸皇妃、諸位阿哥動手?但凡這些貴人因此而折損任意一人,這便都是老夫的罪過!你們誰,能負起這個責任?!」
他本不該解釋的,解釋,其實就是一種掩飾。
好在,他的威名早就在這些手下心裡永固,他的掩飾並沒有什麼人覺察出來。
事實上,連他自己,都沒覺察出他究竟在恐懼著一些什麼?
所有的部下都低下了頭,只是想著,在這種時刻還不忘惦記著皇上,白振果然是陛下的一條忠狗。
徐陽是瘋子,白振,更是一條瘋狗。
「吩咐下去,撤銷一切對於徐陽的通緝和監視,立刻!這個人,是瘋的。」想到剛剛徐陽眼裡那種帶著強烈瘋狂感的眼神,白振再一次不寒而慄,心有餘悸。
回頭最後看了一眼展彤的府邸,白振的眼睛裡充滿了狠戾和殺意,然後,轉身。
決然而去。
即使,腳步聲迴蕩,蕭瑟的背影里充滿了不甘。
他的手下沒有說錯,他確實,不敢拼。
…………
庭院內,那名被同伴拋棄的侍衛,如今已不再呻、吟。
徐陽騙了那些人。
但凡是任何一種能讓中毒者有強烈反應的毒藥,勢必不能持久。
最多也就十分鐘左右,中毒者就會失去生命,更不要說什麼一直持續不斷的痛苦感了。
有時候,恐懼感會降低人的智商,別人說什麼,他們都會相信。
徐陽之所以雷霆一擊,獅子搏兔一般毒殺了這個倒霉的侍衛,也正是他儘可能的想避免麻煩。
他怕麻煩,他更怕給展彤一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那時候,那些侍衛還堅持不撤,徐陽不介意真的送他們一程。
雖然這種毒,調配起來很麻煩,也…很貴。
出乎他意料之外,展彤並沒有對他表示出任何的生疏感和距離感。
在確定那些侍衛們撤出後,他狠狠地擁抱了徐陽。
即使他親眼看到自己的狠辣手段,卻沒有改變任何態度。
這也讓徐陽收穫了今日裡,唯一的一點欣慰。
「帝都你待不下去了。」徐陽對展彤說道:「是我連累了你,不過你放心,我話放出去了,他們應該不敢對你和你的家人再動手了。」
「兄弟你說笑了。」此刻的展彤,看上去就如同洞察一切世情的出家老僧一般,面上帶著和藹的微笑,卻悠然站在鮮血滿地的庭院內,讓人產生一種隔世感。
「老哥我早就知道,你小子並非是池中物,所以當朝堂上的那些大人物們,傳出你已經投靠紅花會的時候,我第一個就信了,只不過你我交往過深,早已脫不開干係
第二百一十章 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