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更
在童姥飛身下樹,坐到楊易面前之時,李秋水被楊易喊了一聲,腦子一瞬間變得混亂,等糊裡糊塗走到楊易身邊坐下之後,腦子才清醒過來。
等清醒之後,李秋水身上瞬間出汗,抬頭看去,正看到天山童姥眼中也流露出極大的驚駭之色。
見到童姥如此表情,李秋水已然明白,「看來她也是被楊易使手段逼下樹來的!」
李秋水本就精通音惑之術,平常之人只是聽她說上幾句話,便會腦筋糊塗,乖乖聽從她的吩咐,也就是因為精通魅惑之術,她才會成為西夏國的皇妃。
但如今只是聽了楊易幾句話,便被誘至石桌之前,直到坐下方才反應過來,這等音惑手段,她卻聽都並沒有聽說過。
她收斂心情,在楊易身邊坐好之後,笑道:「觀楊大俠這些日子的行事手段,無不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沒想到楊大俠對一些旁門左道的音惑之術竟然也如此精通,實在令妾身訝異非常。」
楊易笑道:「手段從來沒有正邪之分,只有人才有正邪。」他看了李秋水一眼,道:「讓婢子拎來一壺茶,先潤潤嗓子如何?」
對面的童姥道:「誰喝這賤婢的東西?」
楊易擺手道:「童姥稍安勿躁,兩位為什麼起了爭執,我也略有耳聞。」
他嘿嘿笑道:「年紀都這麼大了,還爭什麼風,吃什麼醋?也不怕小的們笑話。」
童姥與李秋水聽楊易如此說話,對視一眼,都暗感羞愧。但隨即羞愧被羞怒所取代,兩人同時看向楊易,「你懂什麼?」
這麼多年來,這還兩人第一次同時說出了同一句話。
這一句話說完,兩人對望了一眼,一股複雜的情緒從心底升起,但旋即被壓了下去。
楊易笑道:「懂與不懂不在年齡大小,況且我所經歷之事非兩位所能測度,有些事情,或許我看的比兩位還稍微明白那麼一點。」
他喊過站在旁邊不知如何是好的虛竹,「虛竹,無崖子臨死前,是不是給了你一幅畫?」
虛竹走到楊易面前,道:「楊大俠,你怎麼知道?難道當時你就在我旁邊麼?」
楊易笑道:「這個卻是沒有。」
他也不解釋為何知道無崖子給了虛竹一副畫,只是問虛竹道:「畫呢?」
虛竹道:「在我懷裡!」
從懷裡掏出一副捲軸,正要遞給楊易,旁邊的童姥喝道;「不能給他!」忽然起身,快捷無比的向虛竹手上的捲軸抓去。
楊易手指一彈,一股勁風飛出,逼得童姥不得不閃身避退,在她閃退的空暇,已然將虛竹手中的畫軸輕輕巧巧的拿了過來,對童姥笑道:「一幅畫而已,童姥何必如此激動?」
旁邊的李秋水嬌笑道:「是啊,一幅畫而已,看看又能如何?」她看了看童姥,「師姐,該不會這張畫上面畫的便是我吧?」
童姥見楊易隨手一彈,一縷指風便如此驚人,便是自己全力發掌也不過如此,正驚異間,聽到李秋水如此說話,怒道:「賤人,你想的倒是美!」
李秋水道:「既然不是我,為何師姐不攤開讓大家都看一下?」
童姥為之語塞。
她當初剛剛被虛竹在眾多反叛的手下救出之後,便看到了無崖子送與虛竹的一幅畫軸,當時展開粗粗一看,便知道所畫之人便是李秋水的模樣,心中憤恨惱怒之情自不待說,之後幾次欲毀掉此畫,俱被虛竹阻止,如今看楊易的架勢,似乎是要將這幅畫當眾展開,她心中自傷之憐亦復惱怒,這幅畫若是被李秋水看到,那豈不是又要被她出言嘲諷?
因此方才出手阻止虛竹。
如今見畫軸被楊易接過,童姥臉上變色,定定的看了楊易一眼,對虛竹道:「咱們走!這畫兒不要也罷!」
李秋水見童姥臉上不對勁,更覺得這畫軸有蹊蹺,笑道:「師姐,何必這麼急著走?楊大俠都說了,喝杯茶,隨便賞賞畫,大家平心靜氣的說說話,豈不是好?」
童姥嘿嘿冷笑,「老婆子可沒有你這股騷勁!姥姥生平不讓陌生男子近身,喝茶賞畫那是你們騷人才能做的事情,我可是學不來!」轉身便要離開。
她將「騷」字咬的極重,顯然是在諷刺李秋水的水性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