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倏然而逝的身影,忽必烈道:「這老人叫老頑童嗎?果然不愧有頑童之稱!」他滿臉惋惜道:「如此奇異之人物,不能網羅至帳下,為國家效力,實在可惜!」國師等人聞此,盡皆面有愧色。
忽必烈轉頭,向李長青問道:「剛才聽李兄所言,那金刀駙馬郭靖也在襄陽?」李長青並不隱瞞,道:「不錯,那郭靖前日在大勝關廣發英雄帖,成立了個抗蒙保國盟。他現為武林盟主,正領中原群雄駐守襄陽,戮力抗蒙。」
忽必烈皺眉道:「太后派我負責漠南之事,那襄陽本已久攻不下,如今又得這許多異人相助,只怕想要攻下便更難了。」他身後走出一名長須垂垂之人道:「王爺不比著急,您只管放心攻城便是,那些武林人士便交予我等對付,他們武功再高,咱們也不是吃素的,還會怕了他不成?」忽必烈道:「話雖如此,但漢人兵書雲兵者,國家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每進兵前,務須三較得失,未算勝,先算敗,待成竹在胸後,方能立於不敗之地。」國師等均道:「王爺高見!」
李長青轉向楊過,說道:「楊兄弟,你一路行來,該是見到東邪了吧?」楊過詫異道:「李大哥,你怎麼知道?」他隨即大笑道:「那東邪果真是邪得很那。我得蒙他指點武功,他卻不喜我稱他師父。他與我一見如故,如今我們已是忘年交了。」李長青笑道:「這些你與我說說即可,可莫讓你郭伯母聽了去,否則就有你的苦頭吃了!」
李長青點了點頭,隨機又道:「既見藥師,該也見到傻姑了吧?」他似是自語道:「那傻姑乃是曲靈風之女,黃島主因當年真經被盜,遷怒於其他弟子,一怒之下打斷所有弟子之腿。他這些年雖口中不說,心裡卻是極為愧疚的,故此一直將這曲靈風之唯一遺女帶著身旁照看。」楊過一怔,卻仍故作不知道:「李大哥,你這是甚麼意思?」李長青見他雖是疑惑表情,面有卻隱隱露出悲憤之色,便知他已得知父母之仇,又道:「見了傻姑,依你的性子,那當年之事,也應得知了吧?」
李長青心道:「前因已變,楊過怎會仍舊到此?難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佛家講究因果,因不同,果卻未變,因果之途卻又如何?他望著楊過,有心試探,口中便道:「只是那傻姑乃是痴傻之人,她的話又如何能信?」
楊過心下驚道:「李大哥難道已知我逼問那傻姑之事了?」卻仍是面露悲憤道:「她雖痴傻,但說此話也肯定是看見了甚麼。那黃伯蓉一直防備於我,我初始時疑惑不解,此刻越想越是合理,定然假不了。」李長青神色不變,道:「不說黃幫主,你郭伯伯待你如親子般,你也下的去手嗎?」楊過滿臉悲痛,大叫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我大不了殺了他們後,再自行了斷便是。」
李長青能路過此地,實為意外。他那日為求脫身,以駐顏丹作為條件,實則是他不忍見她紅顏隨著幽幽歲月,而漸漸逝去也。那駐顏丹所需藥材繁多,卻大都為平常之物,普通藥鋪即可尋到,是以他托黃蓉代為尋找。那駐顏丹中三味主藥藥效不能有絲毫流失,尋常街市哪能尋到?他如今實力未復,駐顏丹對他來說卻頗需一番手腳。他那日為其號脈,知她產期不過數月,他欲將其作為賀禮送上,是以必須抓緊時日了。他知楊過自有一番機緣,況他從大勝關至今已近兩月了,他不欲在此地多加耽擱,便起離去之心,道:「當年之事,我也知道一些。你雖然聽說,卻所知不詳。待我事情一了,咱們再把酒暢談,我將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你罷。」
楊過在蒙古大帳偶遇李長青,心下激動。他當日因龍女離去,失魂落魄之下,連方向也辨認不得了。他毫無目的地亂行,到最後亦是不知自己身處何地了。他雖知李長青有奇偉之力,可他說之事畢竟已過二十年了,他看去不過二十餘歲,卻又如何得知?難道說,他真的能料知過去未來之事?他如此說,難道那事當真還有甚麼隱情?他心下雖然愁苦,面色卻不露聲色,道:「李大哥,那我們他日襄陽再見罷!」他雖如此說,心下卻道:「不管那郭靖黃蓉有甚麼隱情,他們終究是殺了自己父親。自己身為人子,殺父大仇豈可不報?」
楊過見李長青神色,知他欲行,便問道:「李大哥,你要走嗎?你要去哪裡?」
李長青道:「我因煉藥缺乏幾位藥材,欲到別處去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