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星叫道:「姐姐!」卻終究沒喊住。
邀月原本便具備破碎虛空的實力,只是不肯放下心中執念,才遲遲沒能領悟最後一著,經葉鋒稍稍點撥,聰慧如她,立即明白了一切,破碎虛空而去。
葉鋒瞧了一眼江小魚,又掃了一眼花無缺,卻對憐星道:「二宮主,這最後一著便是破碎虛空,大宮主面上雖冷,心中卻熱,旁人不懂,但你應該聽懂了。」
輕笑間,虛指一點,紫氣灌入憐星識海,其眉心出現一個紫點,適才邀月並未注意到自己眉心多了一個金點,這乃是葉鋒自創而出的鎖魂定位之術。
放在其他大能身上或許並不見神效,但天人修為卻大為有用,葉鋒稱之為「因果輪」,日後憐星若修為大成,破碎虛空之後,便可依據這因果輪尋到邀月。
憐星同樣也傾心江楓,但醒悟地卻比邀月早,留下她是葉鋒早就定下的計劃。
做完這一切,忽又想起什麼,道:「還有,殺葉令也撤銷了吧。」
憐星微微躬身,道:「仙家有言,敢不從命。」
葉鋒輕笑起來:「那就好。」口中旋即輕輕吟唱起來:「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若將富貴比貧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閒。別人笑我忒風顛,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吟唱聲中,葉鋒身駕祥雲,朝天上那一輪紅陽緩緩而去,漸行漸遠,寬大的身影遮住了大半朝日,明明是白晝,此刻卻是一半陷於黑暗,一半陷於光明。
宛如聖人。
聖人得道。
大江南北,整個武昌府的人全都瞧見這匪夷莫測的一幕,盡皆震撼難言,百姓齊齊跪倒在地,祈求聖人仙家眷顧,自葉鋒離開之後,傳說再起。
葉鋒了結了此世的因果,卻也終在這個世界留在了自己不可磨滅的印記。
若為江湖人,縱然他無敵一時,卻終究難敵歲月的變遷,時間的流逝。
數百年上千年的時光沖刷,任何沒有文字記載的大事,都將不復存在。他的印記終將泯滅於歲月的長河之中,唯有如眼前這般成仙成道,方可流芳百世,永垂青史。
一個人可以無敵於世、無敵一時,卻終是不能無敵過歷史規律,但是在這個世界,他以成仙得道的方式,無敵過了這歷史規律,永存不滅!
至於後來,憐星醉心武道,終於破碎虛空,並依著葉鋒在她與邀月身上種下的因果輪,最終在另一方世界找到了姐姐邀月,卻意外地發現,那個冰冷無情的姐姐竟然嫁給了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並且為他剩下了一子一女,放棄了長生求道,心甘情願甘之若飴地相夫教子,卻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江湖仍舊是那個江湖,從來不缺精彩,更不缺少故事,只因有人的地方便有恩怨情仇。
移花宮消失以後,江湖便陷入群龍無首的大廝殺,正如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江湖亦是如此。
江小魚大叫一聲,回過神來,立即跑到了窗戶邊,朝下望去,花無缺恰好也正抬起頭來。
四目相對。
江小魚目光熾熱,花無缺熱淚盈眶,卻同時笑了起來。
兄弟!
……
……
連綿不斷的高山峻岭,低沉的涼風呼呼吹刮著大地,抑鬱寡歡,孤城赫然矗立在山水之間,大自然肆無忌憚地釋放著自己的野性,風景旖旎且原始。
「奇怪……」
葉鋒行走在高山峻岭間,眉頭輕輕皺了起來,很有些不能理解:「這個世界的元氣居然如此充沛,簡直匪夷所思,但看觀這個世界的行人,也極為尋常,這太不合理了。」
這的確非常不合情理,蓋因一個世界的武力值上限取決於元氣,武俠世界之所以為武俠世界,便是元氣大大不如玄幻世界,這是整個世界的根本。
這個世界的元氣之充盈,別說是跟天龍、絕代、破碎那等世界,便是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