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復生?如此荒誕的事情卻出現在煌煌府衙之內,府尹張左一瞪大眼珠望著剛剛稟告此事的僕人。僕人也知道張左一一貫習慣,尊崇孔夫子教誨:子不語怪力亂神,因此也不由自主地下了頭,心中暗暗對門口那位蓬頭垢面卻隱隱有天人神姿的道士心表佩服,暗忖這道士所言果真無誤。
僕人亦不敢遲疑,連忙將從道人哪裡得來的言語告訴給府尹,道:「大人,這道人言倘若再拖延一刻鐘,那鐵手大人恐怕就真回魂無望了。」
這句話落地,這本就十分荒誕的話語,此時此刻聽來卻令人生出半信半疑之感,並不感覺荒誕了。「府尹大人麻煩你請人將那道人帶上來,不管如何,我等都想嘗試一番。」常氏四兄弟跟在鐵手身側多年,是甘心為鐵手付出性命之人,因此當僕人將此言道出之後,行事頗有鐵手風骨的常氏四兄弟就沒有遲疑,立刻開口向著府尹張左一請求道。
如此,張左一便沒有可能拒絕,倘若不願嘗試,恐怕這群心中只有皇帝只有神候的六扇門弟子當會對他們心存芥蒂,這可不是即將離開青山城去他地赴任的張左一希望見到的。唯有請那在腦海中定下了「騙財道士」標籤的道士進來。
說不修邊幅,那只能算是對這位道士的讚譽,實際上正如僕人言語那邊蓬頭垢面,令人難以直視。還好這位身著一身破舊道袍的道人身上並沒有那令人作嘔的臭起,否則府尹恐怕立刻將這個騙財道士趕了出去。
道士持著一根比他本人還高尚半截的木棍,平靜的佇立在大廳之內,一雙眼睛並沒有望著府尹以及六扇門捕快這群活人,他的眼中只有一具還沒有合上棺蓋的棺材。
棺材之中躺著得正是姬無鋒。
佇立望了半晌,未等府尹開口詢問,道士語出驚言,道:「此人亦沒死。」
聲音落地,天地皆寂。一股似九幽地府冒出來的森冷寒氣竄入眾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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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什麼人?呵呵,我已經忘記了,我有無數個姓名,如張三、李四、王五等等。我如佛門觀音一樣,可能是世間千萬人中的任何一個,我又可能不是世間任何一個人!小姑娘,你說我是什麼人呢?」輕輕一閃都躲開邀月絕殺一擊的掌柜笑得說不出詭異望著邀月說道。
「世間千萬為你,你為是世間千萬。但這世間總有一個身份是符合你內心真正歸屬的。」
掌柜愉快大笑,望著邀月,眼中流露出一絲說不出的贊神色,輕聲嘆道:「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人能明白這個道理,你果真沒有令本座失望。」說到這裡,話音忽然停頓了下來,緊接著一句在邀月而耳畔聽來有著一種說不出偉岸宏大的聲音響起:「你可以稱呼我為神。」
聽著聲音,而不去望著面前這人那渾身上下流轉著邪氣的古怪神色的掌柜,邀月甚至已經相信了這驚世駭俗,荒謬絕倫的言語。冷笑道:「這世間可有神祗?」話語似在問自己,亦似乎問面前這個自稱神的男人,亦或在蒼茫天地。
「世間或許有神祗,或許沒有,但世間有神,我便是神。」掌柜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隨即浩瀚如巨海的氣息忽然之間在他的身上翻湧而起,隨著這人慢慢生出手,;立刻這座看上去十分堅固的客棧忽然之間如同小草一樣被連根拔起,漂浮在半空中。
神跡。簡直就是神跡。
望著眼前這一幕,邀月自認自己做不到。
這位自稱是見證李莫愁自殺的掌柜笑容說不出的詭異險惡的望著邀月,慢慢開口道:「你說我算不算神祗呢?」聲音之中似帶上了神聖的氣息。
邀月一向都非常反感這個世界有臨駕於自身之上晦澀神秘的事物,正如他此刻即使對眼前這位自稱神的男人保持著應有敬畏之時但更多得則是流露出已經潛藏住的挑釁神色。她以一種近乎於沒有任何情緒的神色。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神,冷冷直視著眼前這位自稱神的男人,道:「在我看來,你不過是一位有著超凡武藝的瘋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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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等待了幾個時辰的李莫愁站起身迎接這位即將要趕到死亡輪船上的朋友。對於一個即將死亡的人,她並不介意流露出一幅燦爛如花的笑容來迎送這位義無反顧跳入地獄火海的朋友,在她看來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比活著的人甘心赴死更值得敬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