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是孤傲的人,無論什麼時候他都不會如同野狗一樣被人追趕奔走,因此他即使是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站立不到,否則葉孤城也就不是葉孤城。
陸小鳳本身擔憂葉孤城的處境,但回憶起天機老人臨時之前與他的言語,暗忖按照天機老人的言語,葉孤城與四大密探本就是兩個不同交集的存在。因此就算四大密探要對付葉孤城,就算葉孤城什麼也不說,兩方之間應當也不會有任何死傷,這是一段看上去非常荒唐但卻接近世界本質的言語,可謂一語道破人世間數百年以來各路天驕各領的實質。
不過這一次陸小鳳估算卻錯了,在過去三十年甚至四十年以前,都是這等結果,但現今隨著上官香妃將崇真印訂立在五色祭壇上,這種規律就已經發生了改變。
葉孤城與段天涯、上官海棠、成是非他們三人本不應當見面,即使相見亦難以決戰,在天機老人與君簫染的推測中,他們本不應當處於同一個時代,一個時期的人,因此即使他們相見,以不可能打破天地法則,行殺戮之事。
但葉孤城與段天涯、上官海棠、成是非三人相見了。
葉孤城並未離開長白山太遠,他在長白山山腳下一間茶館內遇上了一路尋覓他蹤跡的段天涯、上官海棠、成是非等三人。葉孤城自顧自喝茶並不理會滿臉殺意驚起了不少江湖豪客的三人。
「來一壺酒!」成是非坐在葉孤城對面坐下身,望著葉孤城開口說道:「葉孤城,我與你之間並無恩仇,今日我們只想知曉一件事情:歸海一刀的消息。」
葉孤城放下杯中水,瞥了一眼滿臉殺機的成是非,語調依舊輕描淡寫開口說道:「歸海一刀已死了,難道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面嗎?」
成是非攥緊了拳頭,身上的氣勢更勝,直逼葉孤城,字字咬牙沉重。開口道:「歸海一刀是否為你所殺?」
葉孤城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你若想動手那就動手,何必在此廢言廢語。浪費時間。」隨即,葉孤城站立起身,眼神犀利如電冷冷掃了一眼站立在身側的上官海棠與段天涯,道:「此地是別人家居所,若欲尋仇那就隨我去外面。至於你們三人合擊合一還是一人一人上,我葉孤城都全力奉陪。」
隨後,一襲白衣,走出大門。
風雪照白衣,更賤寒意凜冽,刺骨絕倫。
葉孤城前腳剛走,成是非就已長身而立,欲跟著葉孤城離開。段天涯一手拍出成是非肩膀,沉聲道:「成是非,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你別衝動。」
成是非震開段天涯的手,面色鐵青,眼神冰冷望著段天涯,道:「你段大俠顧忌名聲不想以少勝多,我成是非不過是一個偶有奇遇的街頭小混混,可不用顧忌這些,今日歸海一刀之仇,我成是非非報不可,若你非要阻我那就休怪我成是非手下無情!」隨即就是全力一掌,直接向著段天涯轟擊而去。
掌下半點不留情面。
段天涯快速閃躲開。口中卻喊道:「海棠,快攔住成是非!」
上官海棠武藝雖高強,然而卻哪裡比得上身懷六十年功力的成是非,而且加上成是非率先出手。上官海棠亦望塵莫及,唯有見成是非離開的身影。
兩人面色頓時色變,隨即向著成是非追了上去。
成是非內力深厚,又懷有崆峒派失傳多年的輕功絕技——鶴翔術,速度既快又是輕靈,即使段天涯、上官海棠這兩位一流高手亦難以追擊上。只能劍成是非越走越遠。
等兩人再次見到成是非的身影之時,成是非已經站立在葉孤城的對立面,立身在一片由冰雪覆蓋的空曠平原之上。
一連停了幾日的雪又開始紛紛揚揚落下,將這個素白的世界披上了一層朦朧而優雅的外衣,這亦是死亡的外衣。
死亡!問世間誰可逃脫得了死亡的命運?問世間誰人可不死?最正確的答案只有一個,那便是沒有人可以逃脫得了死亡的命運,沒有任何人,任何人都不可能逃脫過死亡命運。
此時此刻段天涯、上官海棠面色已經凝重到了極點,他望著成是非也望著葉孤城,身為武者的他們再清楚也不過,這兩人中間有一個人將死。
「大哥!」上官海棠深深吸了口氣,望著段天涯開口道。
段天涯回頭苦笑望著上官海棠,搖了搖頭
第十九章新時代的帷幕——血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