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一如既往冷清的安仁巷。
一匹黑馬被拴在安逸王府的門口,王府大門緊閉,威儀森嚴。
閣樓里,楊寧坐在新築的火炕上搓了搓手,炕上擺著一張桌子,旁邊幾個侍女服侍著溫酒煮菜。
「鬼天氣真冷啊!呼!大哥這次來的正是時候,剛得到了幾條消息正要傳給你!」
陸奇脫下靴子上了炕,一碗燒酒下肚,身體內瞬間有一股暖流向四肢散去。
可惜他肉身強悍,已達寒暑不避之境,不然還真能體驗一把北方冬夜裡炕頭溫酒的爽快。世間之事有利必有弊,肉身強橫寒暑不避,也讓他喪失了普通人冬夜裡炕頭吃喝的愜意。
在一統了城外綠林後,他就縱馬來到了楊寧處。青元子還要三四天才能回來,與之相比,城內的局勢才更需要關注一些。
「二弟但說無妨,可是城內又出了什麼怪事?」
楊寧灌了口燒酒,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他可沒有陸奇這樣的寒暑不避。
「有城內,也有城外。不過最重要的是,大哥上次讓我打聽的人,有了消息!」
上次打聽的人?陸奇一愣,但很快就想了起來,先前他曾讓楊寧幫他打探楊興與燕歌的消息。沒想到現在終於有了消息,也不知這兩人是生是死。
「這兩人怎麼樣了?」陸奇平靜地說道,心裡已經準備好接受自己兩個手下的一切噩耗。
楊寧停頓了一下,揮手讓身邊的侍女退下。隨後才緩緩道來。
「情況有些複雜,消息是從青雲江上游傳來的,聽說近日在青雲江上游發生了一場先天高手之間的混戰。傳聞有一伙人發現了兩百年前天狼國宗師蕭衍的墓地。
魔門葬花道與正道大明寺因此事大打出手,不過最終卻以葬花道探索完墓葬而告終。大哥讓我打聽兩個人,其中那個女子正是向葬花道獻出墓葬地圖的人,如今已加入了葬花道。至於大哥說的楊興,我一直沒有消息。」
話音一落,陸奇的表情就凝住了,一雙瞳孔略微收縮,面色有些嚴肅。蕭衍墓室的地圖是陸奇親手交給楊興和燕歌的。現在楊興下落不明,知道地圖的只有燕歌一人。
對上號了,這人錯不了!
陸奇當時把地圖交給手下,是為了讓此二人為自己偷梁換柱,悄悄把寶貝尤其是裡面的寶鼎偷出來。
不曾想,燕歌卻將地圖獻給了葬花道的妖人。陸奇面色有些難看,不管怎麼說,這人都是真的背叛了自己。即便燕歌有天大的苦衷,這樣客觀事實是改變不了的。
背叛就是背叛,陸奇不想在心裡為燕歌辯解,再多的藉口,結果都是一樣的。
只是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消息。陸奇閉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氣。
「這麼說蕭衍墓里的東西都落入了葬花道的手裡?」
「本來是應該這樣的,不過半路天機閣忽然殺出。其少主謝無鋒,帶著天機閣四位先天高手強襲葬花道。虎口奪食,硬生生從葬花道手中搶走了墓里的一切。」
說到這裡,楊寧頓了頓,看著陸奇鐵青的臉色,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我們上次在山神廟遇到的那兩位,應該正是從青雲江上游退下來的葬花道聖女玉採薇和長老林若彤。」
嘭!
陸奇手中的瓷杯被他硬生生捏爆,裡面的酒液全都灑了出來,碎瓷片被他攥成一撮粉末。他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以免影響自己的判斷。
「二弟可知他們從墓室里得到的寶物里,有沒有一尊如兌鼎一樣的寶鼎?」
楊寧拍了怕陸奇的臂膀,示意他放鬆下來,並為他換了一個杯子。
「確實有一枚刻著怪字,散發藍光的寶鼎。」
聽了這話,陸奇神色複雜,散發藍光,刻著怪字,按目前得到的消息推測應該是九鼎中的坎鼎。不過這鼎入了天機閣手中,怕是不那麼好拿了。
想到這裡,陸奇看了看放在他身旁的包袱,裡面包的正是兌鼎。南山書院內還有一枚鼎,看來得抓緊了。
「二弟,還有什麼消息麼?沒有的話我想先回書院看看。」陸奇又飲了一杯,眼神中有了一絲急切。
楊寧也看出了那一絲急切,他知道陸奇一直在書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