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場不大不小的地震在稷都出現。
這一次不同於以往的輕微震動,而是真真正正的地震。從稷都建都以來就未發生的地震,今日首次出現於此。
世代居於稷都的百姓,從外地搬來的居民,都是第一次在稷都感受到地震。
沒有絲毫對地震經驗的百姓在這次地震中吃了大虧,繁華的街道上也出現了不少的意外之禍。
而伴隨著地震的,是一條有關十一年前關內道難免的流言:夏皇如今的實力,是用十一年前的三十萬難民之生命成就的,這從未出現過的地震,正是老天對夏皇的懲罰。
這條流言飛快流傳,並且傳得有眉有眼,顯然是有人故意推動。
很多人都對這條流言將信將疑,一些人對此深信不疑,突如其來的地震,還有十一年前的舊事,讓稷都漸漸變得浮躁起來。
「凡事堵不如疏,地脈被鎮壓了數百年,一旦開始暴動,就再也難以壓制了。」
雲蒙驛館的庭院之中,秦暘赤腳站在地上,保持著觀想姿勢,不斷汲取地氣,「事實上,無論是我還是其他人,都無法輕易撼動這大夏國都的地脈,即便是沒有大陣鎮壓也不行。之所以我們能輕易引動地氣,讓地脈發生動彈,實際上是因為這片大地被鎮壓了數百年,一旦有所鬆弛,就會出現巨大的反彈。」
「眼下的流言也是如此,朝廷越是打壓,百姓就越是對此深信不疑。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顆叛逆的種子,鼓動著他們去質疑權威和上層機構。但若是不打壓任由流言傳播,只要再出現一次地震,後果只會更加嚴重。」
秦暘一邊抽取地氣,蘊養穴竅,一邊向一旁的弦主說道。
「那你覺得,這流言出自誰手中?是矩子嗎?」弦主問道。
「大概率,還是住在我們不遠處的雲蒙使團。雲蒙人來稷都的心思,本身就不是為了和平。」
秦暘道:「雲蒙的玄翼王和宇文蒼,昨日出去了一趟,也許就是為了引動地氣製造地震吧。按照現在的地理狀況來看,精通此道者想要製造地震並不困難。不過,想要讓稷都出現能毀滅整個都城的地震,還得看皇宮中的那位。」
稷都最大的危難,還是來源於稷都最尊貴的人——夏皇。
如果夏皇停止他的行動,立馬派遣欽天監的術師們去鎮壓地氣,並且讓宮中禁軍出動,絞殺不軌之徒,那麼即便是秦暘和雲蒙使臣再如何行事,成功的幾率都是小之又小。
這裡畢竟是稷都,是大夏的核心,即便是煉虛強者到此,也難討得好。
可問題是,現在製造災難的就是夏皇。
這種情況,其實就和「陛下為何造反?」一個道理。自家皇帝不想要國家了,那麼朝廷中有再多人想要挽大廈於將傾,都無法真正挽救大夏。
「夏皇的行動快接近尾聲了,也許就在明日,也可能就在後日,甚至有可能就在——下一刻!」
秦暘剛說完這句話,就發覺地面再度震動起來。
這一次,震動的幅度遠比方才要大,並且完全不像方才一樣,震一震就停止。
和大地連通的地極二竅感受到劇烈的波動,那蘊藏在地脈之中的地氣,此時如同煮沸的開水一般,沸騰不止。
夏皇,竟是當真在此刻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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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之中,廣袤的地窟之中。
夏皇身纏九龍,地氣不斷化作龍形沒入他的身體。與此同時,夏皇的氣機變化,皮膚之下有皮膜生成,真氣變作了赤紅色的魔氣,在皮膚表面形成龍鱗狀。
「稷都之中,有流言出現,該是某些人在散布真相。流言非虛,若有人去查證,難免會查到一點蛛絲馬跡,這般進行下去,可能會引起不少人的注意,讓他們一同過來進逼本皇。」
「未免夜長夢多,不如現在就發動最後一步,引動天象地氣,鑄本皇之神軀。」
夏皇雙眼出現異色,恍如日月般的雙瞳,迸射出神聖的光芒,身外之龍影,更顯凝實。
「地脈,動!」
龐大無比的魔氣貫入大地之中,被鎮壓在稷都地下的九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