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都城外五十里處,一座完全塌了一半的山峰之下,步履蹣跚的二人相互扶持著前進。
「咳咳······」秦暘略顯吃力地抹去嘴角又溢出的鮮血,殷紅的血色在焦黑的手掌上顯得相當刺眼。
「五臟六腑都遭到重創,全身十一處骨裂,連頭骨都出現了裂紋,雙手幾乎半廢。」
秦暘扯出一絲笑容,「師姐啊,這一次我真的是差點就栽了。」
這一身傷勢,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幾乎是註定入土了,哪怕是在秦暘身上,也不是什麼好恢復的傷勢。
並且除了重傷以外,從執念障中吸取來的魔元和佛意,也還在秦暘身體內肆虐,只是被他勉強壓制住罷了。
此時執念障已然完全兵解,屬於元祖天魔的精元和佛尊的執念都被秦暘所汲取,為了徹底侵染秦暘的身體和神魂,這兩者在相剋之餘,也不曾放棄對氣血和神魂的侵蝕。
「師姐我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啊,」弦主憂傷地拂了拂自己短了一截的秀髮,「師弟,你可得好好賠償師姐。」
弦主的傷勢雖不如正面對抗「矩子」投影的秦暘,但也不算淺。不過最讓其傷心的,還是那被波及的秀髮,因為這一點,弦主現在可是好生痛心。
「師姐,都這時候了,就別操心你那頭髮了。」
秦暘聞言,微微苦笑,「又有麻煩來了,以我們現在的傷勢,可不好應付這個麻煩。」
在視線的盡頭,一道身影快速飛來,千絲萬縷的白髮彎曲成弧,形如一片雪白的飛羽,拖著嬌俏的身影快速飛來。
只是那俏麗的面容上凝聚著一股化不開的殺氣,讓這個姿色不凡的女子稍減幾分麗色。
天宮八部的風部之主,風後,同時也是秦暘的仇敵之一。
秦暘殺了她的丈夫和妻子,風后和秦暘有著血海深仇,恨不得將秦暘千刀萬剮。
現在,風后來了,而秦暘正好受到重創。
「我想是這把雷刀引來的人,」秦暘苦笑著指了指背後的雷刀,「風后的丈夫曾是雷刀的主人,他應當創出了什麼感應雷刀的法門。」
就在剛剛,雷刀出現了顫動,然後風后就來了。
以秦暘的智商,立即就猜出了這其中的關聯,但這並沒有什麼鳥用。他依然得靠著重傷之軀去對付風后這個仇敵。
不過好在,風后的實力還在煉神中期,哪怕自己遭了創傷,對付她也是有不小的把握的。
說話之時,風后已是接近秦暘二人,嘴角露出不寒而慄的笑容。
「當真是天意啊,」明明是微笑,卻透露著一股歇斯底里的意味,「本想著在這次雲蒙使團出使的事件中碰碰運氣,能不能遇到你,沒想到都無需要刻意尋找,就感應到了雷刀的存在。並且······」
滔天的風暴在剎那間聚集,「還是重傷狀態的你。這是天要亡你啊,秦暘!」
被秦暘殺夫殺子的風后第一時間就使出了蕭冕封在她體內的一招,完全不顧自身安危,施展超出自身極限的招式。
為了殺秦暘,風后已是不顧一切。
席捲天地的颶風剎那成型,直接想秦暘殺來,方圓十里之內的所有元氣都被此招抽取,化作無量風勁,匯聚成鑽形,向秦暘殺來。
「這一招,絕對不是風后所能用出的。」
秦暘那傷痕累累的身體內部再度傳來江河奔涌之聲,氣血在這一刻再度提運起來,但比之這滔天颶風,依然還是顯得遜色數籌。
若按照秦暘以往的戰鬥風格硬碰硬,那即便是他也無法避免飲恨的結果。
所以······
「風流。」
並非是硬碰硬,而是全力去融入這颶風之中。
「忘情天書」之首要,乃是忘情而高情,但秦暘能做到高情,卻無法做到真正的忘情。
因為他向來認為,感情是自我意識的基礎,若要忘情,就相當於暫時性的放棄自我。
他能撇除情感對理智的影響,讓無法將情感完全忘卻。
但在這生死之間,秦暘卻是因死亡的逼迫而強制自己忘情,又在須臾之間做到了高情。
第三百九十六章 風后殞命,蕭冕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