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三,一場鵝毛大雪襲擊了玄京,整個玄京都籠罩在一片霜白之中。
但在玄京皇宮玄明殿中,火熱氣氛卻不因大雪而有絲毫減弱,反倒是愈演愈烈。
自從蕭冕離開以來,原本五天一次的小朝會幾乎是天天,甚至還時不時出現所有位格足夠的官員一起參加的大朝會。
而朝會的內容,不外乎就是蕭冕黨羽和他們的敵人在互斗。
蕭冕所屬之黨羽,雖然失去了核心,但由於人多勢眾,哪怕是沒有反攻之能,也有自保之力,玄皇也一直擔心真要逼得蕭冕黨羽全反了,在一直拉偏架。
但從最近的情況來看,保皇派和儒門的人,已經有些忍不住了,他們都想著以最酷烈的手段去逼死蕭冕黨羽,順便逼死現在的這位玄皇陛下。
『蕭冕黨羽殺了朕,然後他們殺了蕭冕黨羽為朕報仇,多好的安排啊。朕都不需要去過太上皇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了,因為朕直接就死了。』
玄皇端坐在龍椅上,看著下方吵吵嚷嚷的百官,心中滿是冷嘲。
本來還怕在退位之後遭遇不測,急著想拉攏墨家,讓殤暘君保住自己,但現在看來,對方比自己預想得要狠得多,連一條命都不給自己留著。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朕掀桌子,捧出一個蕭冕了。』玄皇心中發狠。
就在蕭冕的陰影下,他都沒受到過這樣的屈辱待遇,如今這些人比蕭冕還要過分,玄皇當真是不能忍。
不過在發狠之餘,他也是忍不住自嘲,『走了一個蕭冕,還要捧出一個蕭冕,這算什麼?人心犯賤嗎?』
『罷了,朕既然能臥薪嘗膽十幾年,也就能再忍十幾年。一個殤暘君就算太可怕,也及不上蕭冕。蕭冕能自己離開,殤暘君······朕在他日定要親手將其斬殺!』
下定決心之後,玄皇喝道:「肅靜!爾等皆是一國大員,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突如其來的喝聲,讓這幾天全然無視玄皇的眾人終於將目光投向這本該是所有人核心的人,或冷嘲、或憐憫、或仇恨······種種意味不明的目光集中在玄皇身上。
最終,當朝左相上前行禮道:「啟稟陛下,趁只是不忿這些禍國殃民之輩還有臉敢出現在朗朗乾坤之下,他等投靠蕭逆,把握朝政,實屬萬惡不赦,臣請命,誅殺以右相王元為首的蕭逆叛黨九族,以儆效尤。」
「臣等附議。」
烏拉拉的一連串附和聲,在右相等人的鐵青臉色下,一小半官員直接請命,甚至於殿外傳來拔刀之聲。
這是要直接進殿來拉人的節奏啊。
『連禁軍都被他們把持了嗎?』玄皇眼中閃過厲色。
禁軍統領厲青山是玄皇的心腹,他帶著十萬禁軍去進攻天啟山,最後只帶回了幾千人,甚至連自己都受了重傷,斷了一隻胳膊,整個人也近乎半廢。
早在前幾天,就有人逼著厲青山讓出禁軍統領的位置,但玄皇沒想到,僅僅是幾日時間,禁軍就被控制住了,現在殿外侍衛在沒有玄皇的命令下,都敢亮刀了。
那不加掩飾的拔刀聲讓以右相為首的眾人一陣騷動,不少人皆是散發出了殺機。
蕭冕手底下有無數功法和一國之資源,作為他的附庸,其黨羽中也不缺一些好手,尤其是一些軍伍中人,實力在蕭冕一派資源的供奉下,進了煉神返虛的境界。
這樣的實力要是暴起,玄皇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的確有可能被殺。
「咳咳。」
輕咳聲打斷了眾人的殺機,卻見右相王元兩手攏在袖子裡,老神在在地道:「左相慎言,國師多年來坐鎮朝廷,壓制道門,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如今國師被道門中人迫害失蹤,爾等就給國師戴帽子,是想要迫害我朝大功臣之清名嗎?還是你等攝於道門之威,做了叛逆?」
好嘛,直接把蕭冕的名聲扳正了。
蕭冕要是大功臣,他們這些曾經的蕭冕部屬,那自然不會是叛黨,也就是說他們無罪。
左相也是沒想到自己的老對手會來這麼一出,他這是昏了頭了嗎?現在連這種昏招都敢出,這朝堂中有誰敢說蕭冕不是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