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隆······」
滾石下落的聲音不斷在遠方響起,甚至連腳下的山岩也有鬆動的跡象。
「咕嘟——」
蘭陵生深深咽了口唾沫,再度為黑心老闆的強悍實力而感到震驚。
這是真的撼山之力,撼動的還不是一座小山,那耳邊不絕的滾石聲,就是這股力量的最直觀體現。
「周兄,」蘭陵生好不容易壓下驚駭的神情,「你到了什麼境界了?」
「差不多『陽神』吧,距離『元神』還差了點火候。」秦暘淡淡道。
換血武聖也分前中後期,前期便是換血成功,練髓如霜,血如汞漿,中期卻非是單純地積攢氣血增厚根基,而是爐養百經,所有拳意精神融於一爐,得法而忘法的境界。
這個境界便是要武者將所學融匯貫通,創出屬於自己的武功。也唯有如此,方才能稱得上是人間武聖。
秦暘的戰力是到了中期了,但將所學融匯貫通還差得遠。
而且他的心也是大得很,並不想現在就創出自己的武功。爐養百經,沒養個一百部上乘武功怎麼夠?秦暘的目標,可是長遠得很啊。
「走,繼續追蹤。」秦暘道。
「哦,好。」
蘭陵生連忙在前方帶路。
破了這陣,蘭陵生也算是捕捉到了那布陣之人的氣機,接下來找痕跡就好找了。那人既然布陣為雷王、風后掩護,就絕對不止這一個迷陣,只要找到對方的陣法,那雷王、風后也就不遠了。
「周兄啊,這《連山》派布陣的方式需要耗費精力不少,即便不是什麼大陣,對方也不可能在三天之內布下太多陣法,所以故布疑陣的法子並不好實行。」
蘭陵生一邊以氣機共鳴尋找下一個陣勢,一邊說道。
「不必找了,這人不是自己來了嗎?」
秦暘走到蘭陵生身前,看向那影影綽綽包圍而來的身影,「可惜,不是雷王親自過來。」
這些身影的氣息皆是充滿陰氣,無一人有著雷王那般的剛烈氣息,著實讓秦暘有些可惜。
『若是雷王此時出面,我還有把握將其擊敗,畢竟雷刀現在在我手中,若等到雷王傷愈,那就不好說了。』
秦暘一邊想著,一邊看向緩緩包圍而來的佝僂身影。
這些身影毫無生命氣息,步伐奇異,走路一步一拖,慢慢悠悠,左腳向前大大跨出,右腳再慢慢拖上,直到與左腳併攏,繼而右腳又跨一步,左腳再慢慢跟上,簡直就如同木偶一般。
然而他們真的是活人,至少曾經是。
而現在,這些已經都變成了······
「水鬼,」秦暘一雙瞳眸如放電光,看穿這些活死人的虛實,「天宮水部的『水魂之陣』,以活人化劍的禁術,天宮好歹標榜大玄道門之楷模,未曾想還能容得下你這等左道之人。」
他的目光直直盯向右前方的某棵大樹,好似能刺穿樹幹,看到後面之人。
近身百丈之內,基本無人能在秦暘面前隱藏存在,那人雖然壓制自己的生機,整個人也好似這些活死人一般毫無動靜,但終究不是真正的死人。
而且,他對秦暘的惡意,在秦暘的心靈感知中也是如星星般耀眼。
眼見自己無法藏身,陰無傷乾脆從樹後轉出,道:「天宮可不看重什麼善惡,否則也不會有劫奴存在了。不過我的確不是天宮的什麼人,陰無傷只是一個失敗者,一個不得不離開天宮的被逐之人。」
「哦?你也是一個煉神武者,放諸天下也非是等閒之輩,緣何被逐?」秦暘有些詫異地問道。
既是不關善惡,那麼何必驅逐一個煉神武者。
須知煉神武者的稀有,可說是萬中無一,休看秦暘這一路走來遭遇不少煉神武者,但這些人都是一方大勢力的高層,其地位遠遠在眾生之上,一個命令就可調動不下萬人,這不是萬中無一是什麼?
享譽大江南北的葉橫江為了一個突破的機會,甘心犧牲經營大半輩子的名望,由此可見煉神的不易。
「因為國師蕭冕,不需要一個故步自封之人。」陰無傷以沙啞的嗓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