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被扶起,勉強抬頭,就看到蕭遠山炯炯的眼睛瞪著自己,一聲嘆息,哪還有一絲僥倖,雙掌合十,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哎,二娘,是我對不起你!」
玄慈此言一出,一片譁然,誰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自己的表情,詫異、驚駭、鄙視、憤怒、恐懼、憐憫,形形色色,實是難以形容。看書否 m.kanshufou.com
玄慈方丈德高望重,武林中人無不欽仰,他怎麼會是葉二娘的丈夫?
不,不該叫「丈夫」,該叫「姦夫」!
黃裳也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似乎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猜錯了。
黃裳在蕭峰的身世上,很多事參與的過深了,他的料事如神已經近乎妖。他不喜歡這樣,偶爾猜錯幾次無傷大雅,再表達出一種不甘心,能讓他看著更像一個正常人。
慕容博也對這一結果目瞪口呆,慶幸自己當機立斷,暴露真容。
當玄慈看嚮慕容博的時候,慕容博立刻意識到自己被玄慈認出來了。他從來沒有懷疑過玄慈,只是擔心玄慈也被黃裳的言辭迷惑,曝出自己的名字。
現在看來如果自己當時再裝死,玄慈絕對會順水推舟,把屎盆子扣到自己頭上,到那時自己再現身,說什麼可就晚了。
如果葉二娘再一口咬定是慕容博,隨後自殺,那慕容博真就是百口莫辯了,哪怕蕭遠山出面說姦夫是玄慈也白搭。
連慕容復都不會相信自己的父親,重壓之下,他把葉二娘這個小媽葬進慕容家的祖墳。
慕容博已經不敢往下想了,什麼千秋大業,自己乃至慕容家只會遺臭萬年。
沒想到黃裳的幾句話,比世間一切武功都有威力。玄慈的事不是一個人的事,他是少林方丈,壓垮他的不是黃裳的幾句話,而是是整個少林寺。
葉二娘泣不成聲,玄慈說出秘密,整個人也放輕鬆下來。
玄慈嘆道:「蕭老英雄,老衲當年鑄成大錯,內心無時無刻不在煎熬,雖然苟活了三十年,卻生不如死,所受懲罰遠過那些以死的兄弟,只是苦了二娘!」
葉二娘悲戚道:「我不苦,你有苦說不出才是真的苦。」
玄慈道:「蕭老英雄,如今老衲如你所願,身敗名裂,所有罪業,老衲一身承擔,只是這麼些年老衲一直擔憂自己的兒子生死不知。老衲相信蕭老英雄不會為難一個幼子,還請告知我兒的下落。」
葉二娘又給蕭遠山磕頭:「蕭老英雄,我兒在哪?」
看到玄慈的慘樣,蕭遠山的目的達到了,他不需要玄慈的命,想要他的命當年殺他就易如反掌,他要的就是整個少林陪著玄慈蒙羞。
蕭遠山心中快慰,就不在這上面繼續為難他了,開口道:「你兒子」
「且慢!」
黃裳攔住蕭遠山,沒讓他繼續說下去。
蕭遠山不解,看著黃裳。
玄慈和葉二娘也看向黃裳,這個人看似和什麼事都沒有關係,上山以後的所言所行也挑不出毛病,可是總覺得他才是最惡毒的,這個時候還要阻止蕭遠山說出兒子的下落。
玄慈嘆道:「老衲鑄成大錯,所有罪孽,今日老衲一力承擔,可是孩子無辜,還請先生垂憐。」
黃裳道:「鑄成大錯?你說的是雁門關還是葉二娘?」
玄慈沉默半晌,道:「都是。」
黃裳冷笑:「你的『大錯』未免也太多了吧,人一輩子鑄成一個大錯就不容易了,你還能鑄成兩個大錯?雁門關是慕容博假傳消息誘騙你,至於葉二娘,男歡女愛本來就是人之常情,你修行不夠不當和尚也就是了,守不住色戒的和尚又不是你一個,頂天你也就算個不合格的和尚,就算你貪戀少林方丈之位,欺世盜名一輩子,又與他人何干?」
玄慈一愣,這是要給自己開脫嗎?
蕭遠山也把眼睛立了起來,給玄慈脫罪,就是自己的敵人,哪怕你是蕭峰的師父,哪怕你武功蓋世,今天玄慈必須身敗名裂。
黃裳繼續道:「葉二娘的武功是你教的吧。她在外面作惡多端,你身為少林方丈難道不知道嗎?你知道了卻不聞不問,縱容她四處為惡。今天看著她斷了雙腿,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