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寶釵昏昏沉沉停在後堂,耳朵里聽得到鼓樂聲和哭聲,只是不能動,心裡一時糊塗一時明白,聽人說寶玉來了,自己勉強睜開眼,卻看見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公子,只是十四五歲模樣,心中不禁大驚,難道我真的死了嗎,如何可以看到多年前的寶玉。那寶玉對她笑到:你也來了,今日他們讓我接引一個人,原來卻是你
她點頭,原來我們死了都是你接引,看來這做法事也有個親疏遠近的,只是你這麼些年都在找你林妹妹,可也找到她沒有
寶玉當時囧了,似乎想要拂袖而去,寶釵忙拉住:「總是不禁逗,怎麼出家了也沒有勘破」
上天入地難尋覓,林妹妹只怕根本就沒有死
寶釵冷笑,「算你清楚,你只往南明王朝反清復明的戰事中找去,當時帶兵反清的有一員女將,就是姓林。」
「你當時就知道林妹妹嫁了皇帝,為何騙我說她死掉了,這十年來從來不告訴我。你早和我說,我早就死心了。」寶釵於是迷糊,想著原來不是自己嫁給了皇帝,而是林妹妹,這樣她的心裡如釋重負。
「如何敢和你說,怕你一發癲要去找她,壞了南明大事。」
「什麼大事要一個女子馳騁疆場,林妹妹果然是個極英勇的,也犯不著為什麼南明去辛苦。她那麼嬌弱的一個人,可怎麼是好。如今大事也算了了,你縱然瞞著,也一應牽連到家破人亡,可見一切都是定數,又怕的什麼牽連。」寶玉頓足大哭。
「只是你這又是為何躺在這裡,還不起來和我一起過日子。」
恍惚寶釵覺得寶玉似已經還俗,兩個人帶著三四歲的瓜子在玩,瓜子臉上都是汗,正在花堆里抓一隻蝴蝶。然後瓜子看到潭邊的牡丹花下有一隻白貓,忙追了過去,瓜子落在了水裡,一家人找到晚上才看到,瓜子漂在水面上。
麝月抱著瓜子的鞋唱著催眠曲,目光呆滯。寶玉眼裡留下鮮血,一頭倒在地上。
寶釵哭著去拉他,感到他雙手冰涼,不覺萬劍鑽心,勉強說了句:寶玉你不能死,就感覺噎著氣也喘不上來。雙手抓得緊緊的,卻發現手裡子是攥了一隻蝴蝶,那蝴蝶被她捏死在手心裡了,顯得淒涼又恐懼。
「你不要死,」寶釵無比悲涼,一邊卻看到一個妙齡女子對著那蝴蝶吹了一口氣,那蝴蝶展展翅膀,慢慢飛了起來
她看著這個看起來十分熟悉的女子,那女子在對著她笑:「寶姐姐快起來,寶姐姐快起來,」卻是湘雲。她忙拉住湘雲問湘雲可找到若蘭夫君了,湘雲笑:「這個姐姐,怕不是病糊塗了,我和若蘭一直都在一起,還有兩個孩子。」依稀果然看到真文和孝武。寶釵覺得胸中鬱悶異常,她拼命喘息,那女子按著她的手臂對著她吹了一口仙氣,卻是黛玉。她大喜:「妹妹可回來了,二爺剛才還在,這會去哪裡了。」寶釵一把抓住,你可不許再走了。卻見林妹妹掉下眼淚,「好姐姐,我不走,再不走了。」
寶釵一時驚醒過來,整個人冷汗淋漓,才看到自己對面坐著一個人,雙手抵住自己的手心在給自己運氣,那女子約莫二十七八歲,頭上有熱氣冉冉,她雙手亂抓,到弄得那女子吐出一口血來,「娘娘,」卻見幾個士卒打扮的女兵十分緊張地上去扶住對面的女子「娘娘且歇歇」
她一時清醒過來,看到那女子正端端穩穩地朝著她抿著嘴笑啦。
寶釵搖頭:「我可是真死了。」忽忽落下淚來
「真是你,林妹妹。」寶釵細看這女子,還是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嫻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此時撫著胸口,微笑:「阿彌陀佛,你總算醒了。」一位女兵忙端了水來讓她漱口。
那神韻,那風韻可不正是林黛玉。
寶釵忙問「我這是在哪裡。是在恆王府嗎。」
黛玉搖頭,「是在我府上」
「你府上?」
「太虛幻境」,黛玉笑笑:以前聽寶二爺說去過這個地方,當時沒有在意,後來就用這名字命名這裡,到也貼切。寶釵看這屋裡,瑤琴,寶鼎,書籍,無所不有,窗紗柔和透著外面亮光,應該是夜間。
「這可是哪裡,妹妹我不是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