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雨村深知當年組建特務營的時候是賈珠把自己編進去做教官的,這麼些年了,當初那些孩子都長大成人了,作為一個劍客他知道這一切是自然,沒有師徒,沒有友情,更沒有親情,因為他們都有自己的使命,都有潛伏的特質。他們都不會表露任何的情感。自己當初是這樣教育他們,但當他們真的這樣冷冷地對待自己他的心裡又還是十分地不舒服。
何況這個女學生還有那麼清潔的素養,而做為亂世的賈雨村自己對自己的節操都不想說什麼了,從他亂斷了葫蘆案,背負了自己最大的恩人,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被這個女學生認可了。
而如今大清的天下已定,他是個末世之人,做了這清朝的官,心裡有著自己的慚愧。而他的女學生,只怕更不屑於和他有一點關聯了。他認真研讀著書桌上的《石頭記》,他在這個名叫賈寶玉的人的書里翻著自己要的東西,這本書所有的傳本都被他堆在恆王府的一間書房中,他知道自己必須儘快毀掉它們,不然就會毀掉很多人,但書寫得太好了,他不忍心,也下不了手。
每夜他都只讀這本書,在恆王府分析每一個人和自己要找的人聯繫的可能性,等著打草驚蛇的後果,感到一種無奈的煎熬。這府里總被傳說鬧鬼,賈雨村讓人不要再說這些無稽之談。
明史輯要的案子如今鬧到人人自危了,就連自己常去百~萬\小!說的店家牽連被殺的也不少,皇帝又喜歡株連,他翻閱歷史典章的時候最恨的就是這個株連,你關起門在家更衣吃飯拉屎放屁,忽然來了一群官兵說你七大姑他大伯的小叔子的什麼人犯了事,你也要被抓去砍頭,那個人是男是女你都不知道。這是怎樣一個野蠻的律法。何況如今這皇帝,連百~萬\小!說的也要被殺。萬一你如廁用的紙恰恰是本禁書,有人多事了,拿了那張紙去報官,你提起褲子就得被砍頭。他深知自己現在做的事情也是如履薄冰,
他遣散了家人,至少萬一的時候少死一個,少株連一批,積點陰德。他讓他們在外面何福巷另外租了房子,只帶了一個門房,獨自住在了恆王府中。這天夜裡,他帶了火燭,悄悄地來到恆王府廢棄的舊廟之中。這廟叫做天齊廟,極其宏壯,如今又因失修已久,又及其荒涼。廟裡有一個當家的道士,姓王,帶著幾個徒弟。王道士這些日一直在幫著修繕房子,他的廟也因此得到了一筆經費,所以他每日都會沏一壺好茶等著賈雨村。
3、這一日兩個人聊了一些草藥方子,原因是賈雨村這幾日偶感了風寒,有點小恙,王道士把自己的膏藥拿了一些,又配了點中藥。兩個人坐在院子裡看到了十五的月亮,談些仕途經濟學問。忽然,賈雨村聽到了從某一個角落裡發出來一片說話的聲音,很熱鬧,有管弦絲竹的悠揚,杯籌交錯的熱鬧,這些聲響起伏著,鬧騰著,但院落里清晰地只坐著兩個人。
「你這裡常這樣嗎?」「他們說有鬼,我到不太在意,見怪不怪其怪自敗。」王道士微笑。「道士不抓鬼嗎」「很多的時候我們更希望相安無事。」兩個人喝了口茶,小沙彌提著幾個藥包進來。賈雨村微笑:「府上有女人嗎?」「什麼話,我這裡沒有女人。不過後面櫳翠庵有幾個老尼。」「那我想問一下,你這幾日小沙彌採辦的藥方有人參養榮丸,你們有要吃這個藥的。」王道士笑笑,「就你心細,我帶給妹子的。」賈雨村也不深究,淡淡一笑,「你的癩頭和尚呢,有幾日不見了。」王道士臉上堆滿了笑:「賈兄也算是活了一把年紀了,好像總也改不了這聰明的性情,不知道有句話叫知道的越多,越不是好事。」「你倒是委婉,不如直說死得越快更好。「賈雨村冷笑,「我到要問問你,以前賈府有位女道,叫妙玉的,可是你女兒。」「你這是何意?」「妙玉如今在宗人府,想不到吧。」賈雨村還是一張笑臉。王道士臉色變了:「都說她遭遇了強盜,下落不明,原來是落入了宗人府。」「你知道妙玉不會輕易被幾個強盜制服了,她到底是你的女兒,只是當今皇上要抓她,只怕就不是一點三腳貓功夫能擋得住的。」王道士改了臉上的笑容:「你欲何為?」「把這幾本書傳給你的主子,看看如何處置。」
4、王道士接過了那本《石頭記》。「我沒有惡意,我只是要知道,需要我做什麼?」賈雨村一臉誠懇。「我可以告訴你,妙玉之所以在宗人府是因為吳三桂做了雲南王,皇帝不放心
第12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