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洪波湧起,一浪浪的海浪打來,拍的岸上的沙灘與青石陣陣作響。
水花飛濺,浪聲濤濤,帶來幾許蒼涼,幾許寒意。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生死關頭,最為值得喬峰信賴的,始終是丐幫幫主歷代相傳的兩大絕技之一的降龍十八掌。
特別是這一招龍戰於野,乃是降龍十八掌中最為奧妙的功夫。尋常時刻,這一招掌法那是只練不用,但若是一旦用出,便是孤注一擲,生死立見。
昔年魏王府時期,司馬昭專橫,曹髦是恨在心裡,但又怕司馬昭的權勢,只好作潛龍詩一首,以泄不滿。詩曰傷哉龍受困,不能躍深淵。上不飛天漢,下不見于田。播居於井底,鰍鱔舞其前。藏牙伏爪甲,嗟我亦如然。
一位名叫賈充的官吏知道後,馬上向司馬昭告發了此事。司馬昭一聽,詩中將他比喻成魚鰍黃鱔,惱怒萬分,立刻身帶寶劍隨從,直入宮殿。當著百官大臣,厲聲責罵曹髦,公然威脅說「你曹髦是不是想作第二個曹芳「
曹髦回到後宮,痛哭一天。終於下定決心要剷除司馬昭。他召來王經、王沈、王業三位大臣合謀。王經勸告他,要以魯昭公討伐季孫氏不成,反被流亡的史事為鑑。
可是,曹髦表示,寧死也不能讓司馬昭猖獗了。於是,曹髦召集兵士三百人,要去誅殺司馬昭,王經死諫也不聽,而王沈、王業則投靠司馬昭,當了叛徒。還不用司馬昭動手,曹髦就被司馬昭的手下殺死,王經與三百兵士也一一慘遭殺害,血流遍市。
這便是龍戰於野,其血玄黃的由來。
而今既然已經到了需要用到這一招的時刻,喬峰的心中,忽然已經到了一種不空不垢,不明不淨的奇妙境界。就好似一剎那的功夫,他似乎真的已經化身為那四面楚歌,血滿人間的飛龍一般。
喬峰報定了必死之心,他此時的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夠斃殺燕雲十八騎之中的一二人於此。大丈夫不求功名一世,但求轟轟烈烈,不愧於心!
澎湃的掌力轟出,巨大的力道將來不及躲開的空氣壓的「呲呲」作響。就算是最調皮的風兒,也似乎為這一掌的威力所驚嘆,絕不敢跑到這一掌的頭前去遊蕩。
聲勢滔天,卻又無聲無息,這詭異而又矛盾的一掌,也只有喬峰在生死關頭方才能夠發出。
「殺!」
一十八聲吶喊層層疊疊的合在一起,沒有一絲一毫的間隙。無需多言,無需多語,燕雲十八騎就是殺,裸的殺戮,無論擋在他們面前的究竟是什麼,都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下一刻,掌力與槍芒的碰撞,熱血與利刃的交鋒。
喬峰忽然已經閉上了眼睛,他想到了很多,含辛茹苦將自己撫養長大的父母,從小傳授自己少林武藝的玄苦大師,還有一手提拔,傳授自己絕技,並將自己推上丐幫淨衣派幫主寶座的恩師汪劍通。
「爹娘,恕孩兒不能盡孝了!」
凌厲槍芒,冰冷的槍頭,喬峰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肌膚在環繞的槍芒之下隱隱有生疼之感傳來。
萬籟此都寂
但下一刻,一連串金鐵交織的聲音響起,隨後,緊接著便是一連串金鐵斷裂的聲音傳來。
幾乎是本能的一睜眼,在喬峰的眼中,一十八個已經被削斷的槍頭尚未來得及落下。
眼角右側餘光瞥到,海岸之上,一點寒芒剛剛拉著一條白色的尾巴,回到了一個同體身著銀色長衣之人的手中。
他的身材修長筆直,銀白色的長袍隨著海風獵獵而動。一張銀色的面具為他飄逸的氣息之中摻雜了一種說不出的詭秘與冷酷。身上背著一柄金色的大刀,不時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
「有些意思!」
剛剛回到中原,便已經看到了這麼一場大戲。對於終日在大海之上奔波的江風來說,也不失為一種調劑。
而眼看被圍攻之人居然是喬峰,江風便再也按耐不住,以一記凌空飛劍之術,救喬峰於危難之間。
「殺!」
無論來人是誰,無論來人有多麼強的實力,但凡與燕雲十八騎作對之人,在燕雲十八騎的眼中,只能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