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涉及到「行規」、「潛規則」,對立的就不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利益群體。
就像旁邊的薛京虎,雖然也有些做人的底線,也同情作者們的生活,但你讓他們讓出版權,等於說斷了他們大半的財路,沒有誰會願意。
可是,作品的版權,難道不應該天生就屬於創作人麼?
為什麼現在作者想要回自己的版權,反而成了無理取鬧的那種人?
夏達強壓下心頭難過:「最後一點,就是以前的版權了!尤其是那些作者已經合約期滿,公司還請槍手畫的那些漫畫,包括正在連載,卻因為這次事情中斷的漫畫,這些都是我們的心血,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它中斷、爛尾!」
說到最後,眼圈都紅了。
這一次,姚飛拉沒有搶話,先前搶是因為要扼制一下作者的「囂張氣焰」,現在既然聽到「最後一點」,那就不能不給林牧留點台階了,這一套把戲,他玩得很精熟。
姚飛拉笑道:「達叔,咱們能不能講點道理?那些漫畫,版權如何,稿費多少,當初咱們都是簽過合約的!
誰都不欠誰!
至於這批沒有連載完就中斷的漫畫,達叔,咱們憑心而論,難道我就沒受損失麼?
你現在以『沒寫完』的理由要版權,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如果你想要錢,那你明說,拿什麼『不忍心』當藉口?大家都是成、年人,利益之爭就利益之爭,想多賺點錢沒關係,但能不能別用這些爛大街的藉口?」
旁邊的薛京虎忍不住暗中叫了聲好,連消帶打,姚飛拉的手段,確實不是自己能比。
把自己與作者的矛盾,說成利益之爭,一頁書這樣的大神,幫這些作者,無非是覺得他們可憐,一旦心裡覺得這群作者也是群貪得無厭的人,那還會幫這些作者麼?
「可惜了,要是早知道有一頁書這檔子事,就早給這群作者發點錢,把他們養得肥一點,要是讓一頁書親眼看見他們吃得紅光滿面,哪還會理會這群四處亂跳的作者?」姚飛拉忍不住暗暗自責。
……
張博仁皺了皺眉,把鋼筆放下:「這麼說的話,姚老闆是執意不想談了?」
姚飛拉叫屈叫得震天響:「張兄弟這就是冤枉我了!我承認,我拖欠作者稿費是不對,但一頁書一開口,我就算是砸鍋賣鐵,也是馬上就給!可版權這種事情,牽一髮而動全身,哪裡是我空口白牙說一說就能行的?
別的不說,就說我今天壞規矩把版權給了作者,那我以後還怎麼在圈子裡混?
不瞞你們說,現在圈裡的版權,都是這樣的!
一頁書你讓我交出版權容易,但別的作者呢?他們照樣還是老樣子!
所以說,真不是我抓住版權不放,實在是無論是從法理上,還是從人情上,行情就是這樣……
而且,達叔你也不能太貪了是吧?你說作者們窮,飯都吃不上,但你呢?自打春晚成名之後,現在身家起碼幾百萬吧?有你在,作者們還能餓著?
你賣可憐也不能這麼賣不是?!」
旁邊的作者,聽著聽著,情緒就慢慢低了下來,有兩個女孩直被這一席話說得前途無光,小聲抽泣,小蘿莉跑過去幫她們擦淚,卻是引得她們更是難受,抱著小蘿莉哭出聲來。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把目光集中到林牧身上,話說到這份上,再說還有什麼用?
林牧臉色一如先前,笑看著夏達:「達叔是吧?我就問你一件事。」
夏達低頭道:「嗯,書大你說……」
她以為林牧是要問她的收入情況,一個作者有那麼多錢,再索求版權,似乎真的就是姚飛拉口中的「貪得無厭」,到時身邊這些作者,就受自己拖累了……
想想那樣的場景,她心亂如麻。
誰知道,聽入耳中的問話,卻是……
林牧:「既然這個姚飛拉都這麼不是東西了,你們為什麼還叫他『姚老師』?」
……
姚飛拉:「……」
張博仁:「……」
其他作者、薛京虎四人:「……」
這特麼是什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