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此時忽然暴喝一聲:「天地有刀,一問而得之。」隨後宋缺整個人仿佛化為了整個天地,浩大,厚重,無邊無際的壓迫感從宋缺的身上一*傳來。
宋缺長刀一轉,一刀似快,似慢,似沉,似靈的刀光登時閃過。宋缺原本儒雅的臉龐之上,此時再沒有半點屬於人的表情,仿佛那茫茫的天道一般,無他無我。
而張平此時忽然左手一划,右手一伸。一股大漠的蒼涼與孤寂之感登時自張平的身上發出,此時張平仿佛化身為了那塞外廣袤的戈壁灘,青煙,落日,駝鈴,以及風沙。
張平的雙手仿佛化為了那落日與孤煙,一動,一靜,一剛,一柔。簡簡單單的兩個變化之間,直給人一直世間萬千刀法變化招式,盡在這兩招之間的感覺。
隨著張平雙手的擺動,一縷縷或剛或肉的刀氣忽然絲絲而出,在張平的懷中凝聚成了一柄無形的氣刀。
待得宋缺的刀光閃過,只見張平雙手一推,整座磨刀堂之中登時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鳴之聲。所有的門窗此時個個倒飛而出,濃厚的煙塵衝出磨刀堂,向著外面涌去。
「大兄!」
「師父!」
宋智,宋魯以及衛貞貞此時見得磨刀堂之中的變故,紛紛沖入磨刀堂之中。
此時只見宋缺與張平二人各自閉目盤膝而坐,原本整潔的衣飾之上,此時滿是灰塵,破洞。
良久,宋缺忽然睜開雙眼,不容置疑的說道:「我們兩個都沒有事情,你們先回去吧!」
此時宋缺的話里仿佛帶著一種魔力。一種令人情不自禁便會聽從的魔力。
三個時辰之後。
宋缺仰首望往屋樑,淡然自若道:「自晉愍帝被匈奴劉曜俘虜,西晉覆亡。天下陷於四分五裂之局,自此胡人肆虐。至隋文帝開皇九年滅陳,天下重歸一統,其間二百七十餘年,邪人當道,亂我漢室正統。隋室立國時間雖促,卻開啟了盛世的契髮式,如今楊廣無道,隋失其鹿。誰能再於此時一統天下。均可大有作為。」
張平此時只是淡淡說道:「大世之爭,看來宋閥主雄心壯志,不減當年。」
宋缺此時忽然長身而起,露出思索的神情,舉步負手,踱步而行,到張平身前五步許處挺立不動,目光射出深刻的感情,凝注在庭院的槐樹處,油然道:「北魏之所以能統一北方。皆因鮮卑胡人勇武善戰,漢人根本不是對手。但自胡人亂我中土,我大漢的有志之土。在生死存亡的威脅下,均知不自強便難以自保,轉而崇尚武風,一洗漢武帝以來尊儒修文的頹態。到北周未年,軍中將領都以漢人為主,楊堅便是世代掌握兵權的大將,可知楊堅之所以能登上皇座,實是漢人勢力復起的必然成果。」
張平此時略略點頭,說道:「此話不假。不過如今天下形勢,卻是胡人勢大。漢人勢微。」
宋缺此時忽然對張平問道:「不知道長對於胡漢之爭有何看法?」
張平此時想了想,隨後緩緩答道:「天下大勢無外乎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對於天底下所謂的爭霸與逐鹿,吾視之若等閒。至於皇城之中發號施令之人,見之不爽,換一個便是。」
宋缺此時啞笑道:「好,好一個換一個便是。不知道長今後有何打算?」
張平此時說道:「在下觀宋閥主的天問九刀有感,打算在這裡叨擾一些時日,順便與宋閥主研討武學,不知宋閥主意下尚可?」
……
數月之後,磨刀堂。
宋缺開口說道:「用志不分,乃凝於神,神凝始可意到,意到手隨,才可言法,再從有法人無法之境,始懂用刀。」
張平露出思索的神色,沉吟道:「神乎?意乎」
宋缺的神情仍是好整以暇,漫不經心的淡然道:「神是心神,意是身意,每出一刀,全身隨之,神意合一,就是天刀。」
張平此時點點頭,說道:「刀本天成,神而明之,意而貫之,出於招,止於勢。」
宋缺悠閒地走出兩步,柔聲道:「天有天理,物有物性。理法非是不存在,一如解牛的庖丁,牛非是不在,只是他已晉入目無全牛的境界。得牛後忘牛,得法後忘法。所以用刀最重刀意。但若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