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張平所言,剛剛趁亂準備悄悄離去的諸葛雷登時面色如土。剛剛聽到『碧血雙蛇』這四個字,另一個已被嚇得面無人色的鏢師,忽然就溜到桌子下面去了。
而諸葛雷走鏢多年,也知道近年黃河一帶的黑道朋友,若論心之黑,手之辣,實在很少有人能在這『碧血雙蛇』之上。可是他聽到的還是不多,因為真正知道『碧血雙蛇』做過什麼事的人,十人中倒有九人的腦袋已搬家了。
但是就是這樣兩個自己萬萬招惹不起的黑道大高手,在張平的手底下居然走不過一招。趁著碧血雙蛇剛剛身死的混亂瞬間,諸葛雷趕忙抄起包袱,準備偷偷溜走。
可惜的是,以他肥豬一般的身軀,縱使張平的眼神再差,也很難不發現他的蹤跡。於是被叫破行蹤的諸葛雷當即立斷,將手中的包袱掀開,露出一件明晃晃的內甲。
隨後只見他雙手托著這件內甲,恭敬的朝著張平走來。待得他堪堪走到距離張平約摸有四五尺的距離時,便仿佛僕人般卑謙的將那內甲舉過頭頂,對著張平討好的說道:「似金絲甲這等神武,只有道長這樣的高人才配擁有。在下先恭喜道長能夠得到金絲甲,擊殺梅花盜,還武林一個朗朗乾坤。」
張平此時卻沒有伸手去接那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金絲甲,而是面無表情的開口道:「穿上它,然後拿起你藏在下面的劍,一招,我攻你胸口一招。只要一招之後你還活著,你就可以帶著金絲甲離開。」
被張平看破自己意圖的諸葛雷此時心道:「這不知名的道士好生厲害,我剛剛的這門暗劍手法打從練成。就從未在人前用過。若非碧血雙蛇有兩個人,我諸葛雷也不怕他們。可惜,居然被他看破。不過為今之計,還是趁著對方托大。抱住性命要緊。」
隨後諸葛雷道了一聲:「好。」便開始將這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金絲甲緩緩穿戴起來。這金絲甲乃是千年金蠶所吐蠶絲織成,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若非只有這短短的一小塊,絕不可能落在金獅鏢局手中。
穿上金絲甲,諸葛雷仿佛感覺到自己已經可以一躍成為兵器譜上的絕頂高手一般,什麼碧血雙蛇,什麼狗屁道士。通通不在話下。諸葛雷仿佛看到了自己從容退走,然後憑藉金絲甲擊殺梅花盜,揚名武林,抱得美人歸的美好未來。
可惜的是,當他抬起頭,望向張平的雙眼時,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突然走遍他的全身。
張平的眼睛不算特別大,也沒有什麼明顯異於常人的地方,若是乍看上去,似乎還有一點純真的感覺。但是在諸葛雷看來。這雙眼睛卻仿佛天敵的注視,這是一種源自靈魂的恐懼之感。
張平隨後笑笑說道:「若是準備好了,你就趕緊出手吧。」
最為一個老江湖。諸葛雷深深清楚,自己實在沒有什麼後發制人的本事。於是諸葛雷右手忽然一動,只聽劍風嘶嘶,劍光如匹練地一轉,一剎那便已經向張平攻出十餘劍來。
看到諸葛雷這一手迅捷凌厲的劍法,客棧中的眾人也不由為之叫出一聲好來。
然而面對諸葛雷攻出的這一道劍網,張平只是輕輕的推出一掌。這旁人的眼中看來,張平這一掌實在是平淡無奇,好無任何亮點可言。但是在諸葛雷眼中。這一掌卻是天底下最可怕的武功。
只因諸葛雷發現,無論自己的劍勢如何變化。仿佛都逃不出這一掌的控制。諸葛雷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孫悟空,而那張平的右手仿佛變成如來佛的手掌。自己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和等待。
凜冽的寒風呼嘯著掀起了客棧的大門外的帘子,一股刺骨的寒風倒灌而入。被寒風刺激的一個機靈的眾人不由一個哆嗦,回過神來,卻發現張平已經收手而立,面前則是七竅流血,躺在地上氣息全無的諸葛雷。
張平此時一記手刀和一記手抓各自施展而出,諸葛雷手上的金絲甲登時與他的衣衫分離,被吸到了張平手中。
而眾人此時才發現,諸葛雷的胸口此時已經是一片嫣紅,顯然是剛剛被張平以高明掌力將胸口震碎。
回到角落裡的酒桌上,張平隨意的將這件武林重寶金絲甲放在桌上。端起一杯酒,對著李尋歡說道:「不知道小李探花現在還肯不肯認我這個朋友?」
李尋歡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