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張平與眾人只見了一個道人手中託了一口極大的銅缸,邁步走上樓來,張平見他三十餘歲年紀,雙眉斜飛,臉色紅潤,方面大耳,目光炯炯照人,想必這道人便是長春子丘處機。
張平順勢將目光定在了他手中托的那口大銅缸,不由心中暗自讚許。只因這銅缸乃是廟宇中常見之物,一般用來焚燒紙錠表章。張平粗粗一看,只見這銅缸的直徑足足有四尺有餘,單就銅缸本體,只怕不下於四百來斤。而張平聞得缸中溢出酒香,顯是裝了美酒,那麼份量自必更加沉重,但丘處機托在手裡卻不見如何吃力。他每跨一步,樓板就喀喀亂響。樓下這時早已亂成一片,掌柜、酒保、廚子、打雜的、眾酒客紛紛逃出街去,只怕樓板給他壓破,砸下來打死了人。
張平聽江南七怪說過全真教全真七子個個武藝不凡,今日一見,果然了得。看來郝大通能開創華山派一脈,並且令華山派傳承數百年,在武林中創下赫赫威名,卻不是沒有原因。
焦木大師此時冷然道:「道兄惠然駕臨,卻何以取來了小廟的化紙銅缸?小衲今日給你引見一下江南七俠和這位紫血道長!」
丘處機舉起左手為禮,說道:「適才貧道到寶剎奉訪,寺里師父言道,大師邀貧道來醉仙樓相會。貧道心下琢磨,大師定是請下好朋友來了,果然如此。久聞江南七俠威名,今日有幸相見,足慰平生之願。這位紫血道友年紀輕輕便能得焦木大師之邀來到此地,將來必是名動天下之人,當真是我道門之大幸。」
焦木和尚向七俠和張平道:「這位是全真派長春子丘道長,各位都是久仰的了。」
隨後他又轉過頭來,向丘處機道:「這位是七俠之首,飛天蝙蝠柯鎮惡柯大俠。」說著伸掌向柯鎮惡身旁一指,跟著依次引見。
焦木引見之時,丘處機逐一點首為禮,右手卻一直托著銅缸,竟似不感疲累。酒樓下眾人見一時無事,有幾個大膽的便悄悄溜上來瞧熱鬧。張平見此,對於丘處機的內力,也是心中暗暗點頭。
柯鎮惡道:「我七兄弟人稱『江南七怪』,都是怪物而已,『七俠』甚麼的,卻不敢當。而且單就劍術而言,這位紫血道長小小年紀便在我等之上。我兄弟久仰全真七子的威名,素聞長春子行俠仗義,更是欽慕。這位焦木大師為人最是古道熱腸,不知如何無意中得罪了道長?道長要是瞧得起我七兄弟和紫血道長,便讓我們做做和事老。兩位雖然一個是和尚,一個是道士,所拜的菩薩不同,但總都是出家人,又都是武林一派,大家盡釋前嫌,一起來喝一杯如何?」
丘處機道:「貧道和焦木大師素不相識,更是無冤無仇。只要他今日交出兩個人來,改日貧道自會到法華禪寺向焦木大師負荊請罪。」
柯鎮惡道:「交出甚麼人來?」
丘處機道:「貧道有兩個朋友,受了官府和金兵的陷害,不幸死於非命。他們遺下的寡婦孤苦無依。柯大俠,你們說貧道該不該理?」
柯鎮惡隨後說道:「別說是道長朋友的遺孀,就是素不相識之人,咱們既然知道了,也當量力照顧,那是義不容辭之事。」
丘處機大聲道:「柯大俠說的是極!貧道就是要焦木大師交出這兩個身世可憐的女子來!他是出家人,卻何以將兩個寡婦收在寺里,定是不肯交出?八位是俠義之人,請評評這道理來看!」
此言一出,不但焦木與江南七怪大吃一驚,張平在旁也是暗暗稱奇,心想:「泰山派典故記載這全真七子一生行俠仗義,罕有惡評,而且看神情這長春子言之鑿鑿,也不似說謊之人,莫非這焦木大師真是個人面獸心之人?真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焦木本就臉色焦黃,這時更加氣得黃中泛黑,一時說不出話來,結結巴巴的道:「你……你……胡言亂道……胡言……」
丘處機聽後大怒,喝道:「你也是武林中知名人物,竟敢如此為非作歹!」言罷他右手一送,一口數百斤重的銅缸連酒帶缸,向著焦木飛去。焦木縱身躍開避過。站在樓頭瞧熱鬧的人嚇得魂飛天外,你推我擁,一連串的骨碌碌滾下樓去。
笑彌陀張阿生估量這銅缸雖重,自己盡可接得住,當下搶上一步,運氣雙臂,叫一聲:「來的好!」待銅缸飛到,雙臂一沉,托住
第一百一十章 話不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