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於海上起起伏伏。
晃得人腦袋發昏。
睜開雙眼,江嵐看向眼前碧水藍天。
稍微恍惚了一下,這才想起方才發生了什麼。
自己在這船艙下面的房間裡,經過了一個月多的長途奔波。
算日子,怎麼都應該已經到了那淬心觀了。
果不其然,今天房門打開,蘇陌閃亮登場。
當時江嵐還挺高興的跟他打招呼:
「蘇掌印久違了啊。」
結果這話說完,蘇陌卻是二話不說,對著自己的腦瓜子就是一掌。
之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如今醒來,便已經身在此處。
看著周圍景象,江嵐不免勃然大怒:
「蘇陌!你,你簡直豈有此理!」
然而環目四顧,身邊不僅僅沒有蘇陌,連紫陽鏢局的大船都已經不在身邊。
心頭又是一緊:
「這人又要鬧什麼玄虛?」
念頭微微一動,稍微提氣,真氣便已經在體內運行一周。
不禁冷笑一聲:
「這一路走來,身上的傷勢早就已經大好。
「偏偏半點內力正動彈不得。
「現如今將我從這船上趕下來,反倒是恢復了我的內力嗎?
「如此說來……」
他自言自語,說到此處,連忙回首去看。
果然就見到一座島嶼朦朦朧朧之間,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忍不住砸了咂嘴:
「這……這算是將我送到了?
「可若是如此上島,豈非自尋死路?」
便如同蘇陌和楊小雲兩個的評價那樣。
江嵐在和暗龍堂堂主這一場爭鬥之中,被打的很是淒涼。
但這並不代表他是個白痴。
他既然知道,淬心觀這邊尚且還有暗龍堂效忠於御前道的力量,那暗龍堂堂主,豈能毫無所查?
之所以讓蘇陌送自己來淬心觀。
說到底,就是為了讓暗龍堂和蘇陌之間,產生糾葛。
蘇陌武功蓋世,若是能夠為他所用。
這一局尚且還有翻盤的餘地。
然而現如今,蘇陌竟然沒有將自己送到島上,反而是弄了一條小船就將自己給打發了。
這……這可如何是好?
他看了看船上,除了一個酒葫蘆之外,什麼都沒有。
酒葫蘆上還貼著三個字。
上面寫著:不要喝。
「你說不喝,我就不喝?」
江嵐哼了一聲:「我就偏偏……嘿,嗯,不喝!」
聽人勸吃飽飯,既然不讓喝,那就不喝好了。
不過蘇陌往船上放這東西,還不讓喝,那這東西恐怕沒有想像的那般簡單。
略微沉吟之後,將這酒葫蘆掛在了腰上。
然後他陷入了思忖之中。
淬心觀所在的島嶼已經近在咫尺。
現如今船上沒有吃的也沒有喝的,一個酒葫蘆放在眼前,還不讓喝。
若是就此離去,於海上能夠活多久尚且難說。
縱然是活下去,也難保會不會一路平安。
「這是要逼我上島啊。」
江嵐不免又是冷笑連連:
「但是……你不讓我做的事情,我不做。
「你讓我做的事情,我更不想做……
「就算是沒有吃喝,憑藉我這一身武功,想要在海上活下去,那也是易如反掌。
「我……」
話說至此,他忽然感覺雙腿浸潤,濕漉漉的。
微微一愣,低頭再瞅,就發現自己兩條腿已經全都踏在水中。
頓時瞪大了雙眼:
「竟然還把船給鑿了?」
他當即站起身來,便要凌空而起:
「這能難得住我嗎?且不說還有這麼多的木頭,縱然只剩下了一塊,我也不難藉此暢遊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