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鎮守使大人,如今的北境大將軍,曾經在年少時候見過這位謝氏老祖宗?而且聽這位老人的意思,兩人還關係不錯?
陳朝這一下子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老人倒是不在意,只是微笑道:「跟我進祠堂看看?」
聽著這話,陳朝還沒有什麼反應,那坐在祠堂外的老人忽然眼皮動了動。
陳朝很快搖頭道:「這既然是謝氏的祠堂,定然是極為重要的地方,晚輩怎可擅入?」
老人笑道:「哪裡有什麼了不起的,之前夏氏的祠堂不也被寧平一腳便踏碎了?這些祖宗牌位我們這些姓謝的看到比命還重要,但對於你們來說,不過是些破木頭罷了。」
面對這個老人,陳朝生平第一次有了些茫然感,他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的對方沒有表露出來什麼敵意,反倒是如此和藹,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老人笑著說道:「想做我謝氏的女婿,又不願意看看這些破木頭?」
陳朝這次就實在是沒有辦法拒絕了,只能說道:「那晚輩就冒犯了。」
老人笑了笑,領著陳朝走到祠堂前,祠堂不大,看裝飾也尋常,就和尋常人家的屋子一般,但這太過尋常,也讓人有些覺得不對,畢竟一座謝氏的祠堂,怎麼都不可能應該如此才是。
老人推開門,陳朝便跟著走了進去,一個祠堂,裡面供奉的牌位其實也就零星幾個,並不多。
陳朝有些失神。
老人仿佛明白陳朝的想法,自顧自說道:「你以為這祠堂建立多少年?謝氏又存在多少年?」
陳朝這才豁然明白一個道理,謝氏雖然如今是大梁朝的龐然大物,但說到底了也才建立不過二百餘年,說底蘊,若是拋開白鹿謝氏,神都謝氏也沒有什麼底蘊可說。
加上這第一代謝氏家主活得足夠長,如今其實也不過是第二代而已。
這麼一個祠堂,的確有些出乎陳朝的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夏氏那個祠堂我也知道,他們供奉了無數先人,那些先人還活著的時候,大梁朝都還不存在,所以他們對於大梁朝能有多少歸屬感?」
老人緩緩笑道:「人呢,活在世上,要懂得敬畏,也要明白該如何站隊,尤其是像我這樣的人,若是一個選擇錯了,整個謝氏便要因我而亡。」
陳朝沉默無言,這次相見,老人說的話要比陳朝多得多。
「陛下北行那次,族人勸我做些決斷,我沒做,其實不是因為我高瞻遠矚,是我看不清,既然看不清,就不要亂做選擇,這個道理我明白,夏氏那位家主不明白,所以整個夏氏都沒了。」
老人呵呵笑道:「不過依著他們這些年做的事情,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一個世家大族的覆滅,在老人的言語裡,大概尋常無比,就像是路邊死了一條野狗那般,不值得如何上心。
陳朝終於問道:「前輩,為何要對我說這些?」
陳朝不會相信,自己只是因為和謝南渡的關係,老人就會以這麼多東西來講給他聽。
老人笑道:「知道買馬嗎?」
陳朝點點頭,這是神都貴人地玩樂消遣的東西,大概是各大馬場都會選出自家最好的馬,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馬場比賽,哪匹馬跑得最快,以此決勝,而那些貴人則是在馬身上下注,以供消遣。
「買馬這種事情,考慮的其實不是眼光,不是看馬的本領,是看得養馬的莊主到底有沒有本事,至於馬本身,若是出自小馬場,能贏一兩次是僥倖,但更多時候,都只是陪跑的命。」
老人繼續說道:「我朝自開國以來,沿用前朝的科舉制度,順帶著又廢除了一些選官的法子,看起來想要做官,只要好好讀書,能好好考試,考出個好成績便可,但實際上當真如此?寒門學子,說是十年寒窗,就當真是十年寒窗,想買本書也不見得能買得上,若是買不上,豈非還要借書抄書?但那些家世好的,想看什麼便有什麼,而且還能請來不少有學問的先生悉心指導,寒門學子能有這個本事?所以公平兩個字,從來都只是一種名義上的說法,但從來沒有落到實處過。」
老人感慨道:「像是你這樣的年輕人,能走到
第四百零二章 婦唱夫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