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院子,走在小巷裡,宋斂的後背已經濕透了,這位境界高深的武夫,好似之前經歷過一場極為兇險的戰鬥,這才艱難抽身。
陳朝走在他身側,瞥了一眼這個男人,嘆氣道:「我的指揮使大人,你這樣子,怎麼覺著你前幾十年活到狗身上去了?」
宋斂還在回味之前的感受,這會兒聽到陳朝這樣說,冷哼一聲,反駁道:「我也沒有經驗,哪裡像你這般,年紀輕輕便一肚子花花腸子。」
陳朝呵呵一笑,也懶得反駁,只是絮絮叨叨開口,說以後宋斂記得隔三差五給那婦人帶些東西去,東西不要太貴重,那婦人會覺得不好,多半不會要他的,平日裡的小吃食,一些尋常的小玩意就好了,切記不要主動送女子所用的胭脂和首飾什麼的。
宋斂一臉疑惑,問道:「為什麼?」
陳朝耐心說道:「至少最開始不要,不要表露的那麼明顯嘛,先交流感情,循序漸進懂不懂?」
宋斂一臉認真,「我明白,慢慢來。」
陳朝頓了頓,皺了皺眉,搖頭道:「總覺得你這話有些不太對。」
宋斂碰了碰陳朝的肩膀,笑著說道:「再給我講講,你咋就花了小半天,就好像是她的子侄一樣?」
陳朝不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安靜朝著前面走去。
宋斂忽然說道:「你還想不想知道那些事情?」
陳朝冷笑道:「我想不想知道你也得告訴我,要不然下次我就不來了,就讓你一個人干著急。」
宋斂心想你要是不來了,那我還是不太行,便搖了搖頭,笑容重新回到臉上,說道:「咱們之間哪裡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真誠一些,畢竟咱們還是一個衙門裡當差的兄弟不是?」
「大人,不要講感情,那樣很傷錢的。」
陳朝看著宋斂,不過還是又說了些事情,到了最後,他十分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宋斂說道:「最好不要讓你那外甥來這裡,要不然我覺得你會孤獨終老。」
宋斂點頭道:「那個榆木腦袋,的確會壞我大事,明天我就把他關進左衛衙門的大牢裡。」
此刻正跟著左衛的同僚們巡街的翁泉忽然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的他看了一眼天氣,有些不解道:「怎麼他娘的這個天氣也能著涼?」
說完了那些閒話,宋斂這才心滿意足的點頭道:「那些事情我幫你查了,這些日子方外修士們陸續來到神都,那邊負責萬柳會舉行的天御院和你雖然不算是有大仇,但怎麼也算是有些隔閡,要是你想要這些東西,可不容易,就連我也是花了大力氣才弄到手的。」
說著話,宋斂將一張紙遞給陳朝,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不知道多少人的信息,那些人都是這一次要參加萬柳會的各大宗門修士,其中不少是在潛龍榜上的天才。
宋斂感慨道:「果然和我們之前所想的一樣,這一次在神都舉行萬柳會,那些真正的天才根本不會來,只不過來的那些人,也都不是好對付的,其中有好幾個,都很了不起。」
陳朝收起那張紙,沒有著急去看,說道:「沒來更好,免得拿不到魁首丟人。」
宋斂皺眉道:「你雖然在御宴上擊敗了青雲觀的何夷,但青雲觀在道門中並非最一流的宗門,此刻道門比他更厲害的年輕修士已經來了,就因為你將何夷擊敗的事情傳了出來,他們對你好似很有興趣。」
陳朝無所謂道:「有興趣便有興趣,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痴心觀又沒來人。」
道門執牛耳般的存在,便是痴心觀,這一代的痴心觀有兩位年輕天才備受矚目,一男一女,被譽為道門雙壁,在潛龍榜上,那兩人始終壓著天下道門一脈的年輕修士,是真正意義上的天才。
宋斂感慨道:「倒也如此,不過其餘天才,倒也不可小視。」
陳朝這些日子惡補了好些關於方外的知識,此刻倒也不是當初那個在天青縣的井底之蛙了。
陳朝忽然問道:「鹿鳴寺呢?」
儒釋道三家,書院自然是儒教唯一的道統,道門雖然有兩脈流傳,太平道和長生道,但這些年長生道一直有些勢弱,痴心觀已經是不爭的道門之首,而佛門之首,便是那座隱居世外的鹿鳴寺。
第一卷 風起大梁 第九十五章 鹿鳴寺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