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聽得嗤的一聲響,陸家寶反手取過包裹,扯為兩半,手臂一振間,烏光閃動,手掌中多了一柄鑌鐵鐧,噹噹當之聲不絕於耳,八劍盡數被擊飛,竟然不分前後,跟著揮臂橫掃,風聲大作,飛沙走石,鑌鐵鐧所到之處,人人躲避退讓。這一下出手之快,力道之猛,直如奔雷來去,不可抵擋。
張守一吃了一驚,見陸家寶盪開眾人的利劍,卻是一柄毫不起眼的鑌鐵鐧,不由大失所望,怒道:「你這傢伙,一把破銅爛鐵,也當寶貝一般,裹得結結實實,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嗎?」
陸家寶傻傻的一笑,手撫著鑌鐵鐧,看了又看,顯然對之甚是滿意,一時間愛不釋手。
畢靜兒道:「江湖上不太平,什麼貓啊狗啊,突然跳出來,就會咬人一口,雖然是破銅爛鐵,有它在手,那些畜生就不會明目張胆的上來撕咬。再說了,我們落魄江湖,怎麼能跟你天師道財大氣粗相比?張天師,你說是不是這道理?」
張守一知道她心下不痛快,指桑罵槐,一個小丫頭牙尖嘴利,不便計較,呵呵一笑,道:「那倒也是。看你們這幾天風餐露宿,是不是手頭拮据,沒有盤纏?給你們一百兩黃金,這叫壓壓驚,算作賠不是了。」說著吩咐吳巴山丟下一包黃金在地上,一伙人揚長而去。
陸家寶撿起那包黃金,道:「天師道有錢有勢,果然財大氣粗,咱們恭敬不如從命,就拿去大花特花,就算救濟天下百姓了。」刀疤臉卻道:「這年頭戰亂不息,哪裡還有什麼吃的?只怕有再多的金子,也是換不到一口吃的東西。」
陸家寶道:「我看張守一還是肥頭大耳,好像沒有餓一天肚子,我們就跟著他,他有吃,我們就有吃。」畢靜兒連連拍手叫好,但想起父親慘死,不能報仇,不能收屍,又不禁淚流滿面,悶悶不樂。
陸家寶和畢靜兒夥同刀疤臉,悄悄地跟在天師道一伙人之後。先前以為張守一被諸葛無雙嚇破了膽子,卻不防被他瞧出行藏而不知,這一下小心翼翼,不即不離,遠遠地跟在後面,不敢過分靠近。
不一刻,來到一個叫小高莊的地方,天師道竟然不去客棧投宿,而是到一個大宅第人家借宿。
吳巴山上前去和看家護院的家丁低低說了兩句話,那人立即進去,不一會出來一個,將張守一迎進家園,不在出來。
其時日頭未落,不便進去,三人回走,走到莊外的小樹林裡小坐一會。傍晚時分,三人入莊,徑直來到這大宅第門前,繞到後面,跳過院牆,進入宅第。
遠遠地聽見一陣陣吆五喝六的行酒令,想來眾人喝酒正酣。陸家寶道:「他們真會找地方,咱們找他要酒要菜去。」畢靜兒道:「不行,這會兒他們已經酒足飯飽,咱們怎麼都是吃些殘羹剩飯,我看還是廚房吧,或許還有什麼主菜未上。」
陸家寶覺得有理,三人尋著味道,很容易找到廚房,裡面空無一人,想來臨近尾聲,沒有什麼可做,大廚已經休歇去了。
刀疤臉揭開籠屜,喜道:「這裡還有些菜。」端出來倒還熱氣騰騰,想來大廚是給自己留著,不想卻便宜了陸家寶等一夥三人。
雖然只是三人,但畢竟留下的菜太少了,只吃了個小半飽,都有點余意未盡。三人四處張望,看還有沒有什麼可吃,陸家寶一眼看見樑上掛著一大塊臘肉,道:「乖乖,這肉要是熟的,就夠我們吃了。」刀疤臉大喜,道:「這家隨隨便便將這麼一大塊臘肉放在這裡,倒是有錢的很。」伸手摘了下來。
畢靜兒道:「疤臉叔叔,不能吃,要它幹什麼?」刀疤臉一笑,道:「現在吃不了,明天呢?我們留著明天吃。」陸家寶笑道:「疤臉叔,你這是未雨綢繆啊。」刀疤臉呵呵一笑,說道:「我是餓怕了,是以吃著這頓,想著下頓。」將臘肉包裹好,背在身後。
陸家寶道:「這兒沒有可吃的,看來只有到前面去,看有沒有機會吃個飽。」三人尋聲而去,遠遠地見大廳里眾人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酒喝正酣。
畢靜兒讓刀疤臉留下望風,和陸家寶一起潛到窗戶下,向里張望,只見裡面杯盆狼藉,所剩無幾,已經是殘羹剩飯,不由得大失所望。
畢靜兒突然拉了拉他,陸家寶回過頭來,只見她手指了指一間客房,裡面透出燈光,從窗縫中張望,見裡面三人圍坐小酌,張守一居中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