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妖與魔皆同名並列。但事實上,妖魔雖然同屬邪道惡物,彼此間卻大有分別,不可一概而論。
魔之天性,霸道凶狂,喜怒無常,暴戾專橫。妖之天性,狡詐多疑,奸險毒辣,能屈能伸。所以雖然魔比妖強,但妖魔鬥爭,到最後往往反而是妖勝於魔。
海山是天妖傳人,所以也繼承了妖類欺善怕惡的秉性。和蕭昇交手三招,卻在湘神劍之下大敗。遭遇這當頭一棒之後,海山之前的滔天凶焰,當即蕩然無存。
心念急轉,海山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敗因所在。薩滿天妖雖然威力驚人,但未經融匯貫通,自然難以發揮出十足威力。繼續硬拼下去的話,也很難能夠翻盤了。與其這樣毫無希望地糾纏,還不如暫且撤退,再徐圖後計,伺機反撲。
不過,蕭昇步步緊逼,劍氣始終死死鎖緊了海山渾身要害,沒有半點放鬆。即使海山想要撤退,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剎那間,海山心念急轉,綢繆脫身之策。表面上卻未流露出絲毫端倪,只是緊握狼牙妖棒,時刻蓄勢待發。眉宇間則呈現出一幅驚怒交集,聲厲內荏的神色,咬牙道:「姓司馬的小子,你別以為一招半式間占了點小小便宜,就能吃定老子了。屠神九法,老子不過才施展出三招。剩餘還有六法在手。老子本錢雄厚,怕你何來?」
蕭昇引劍直指海山,淡淡道:「不錯,你還有六式。那就別耽擱,速速都使出來吧。否則的話,絕招未使便一命嗚呼,只怕你到了黃泉之下,也要死不瞑目。」
「要我死不瞑目?哈哈,你便沒這個本事啊!海山陡然仰天狂笑。笑聲未絕,他猛然提起狼牙妖棒,衝著地面狠狠一頓。澎湃妖力登時如山洪暴發,瘋狂釋放。但見萬千慘綠陰魂著地蔓延,所到之處,裂地破土,以剛破剛,持強碎強,影響力無遠弗屆。
這不是屠神法的任何一式,也沒有半分力量攻向蕭昇。乍看之下,就似海山耗費大量妖力,卻只為了製造一場無關痛癢的地震?剎那間,蕭昇也不禁為之愕然。但緊接著,他卻面色一變,喝道:「好狡猾的妖賊,休想得逞!」更不由分說,「一劍藏空」,揉身急攻。
電光石火之際,地面破碎,熔岩似噴泉般激烈噴薄。赫然形成一道巨大火牆,把蕭昇和海山相互分隔。不過,以蕭昇的修為,即使熔岩能煮鐵熔金,卻也傷不了自己分毫。所以他根本肆無忌憚,劍上攻勢絲毫不緩,依舊長驅直進。
可是下個瞬間,奇變再生!熔岩火牆之中,似乎存在著某些「東西」。蕭昇這一劍刺出,不偏不倚,恰好正中那「東西」,當場激發出「嘶~」的尖銳怪叫。緊接著,一條火鞭從熔岩之中猛然甩出,挾萬鈞巨力與撲鼻腥風,狠狠向蕭昇抽過去。
變生不測,讓蕭昇也微覺意外。他手腕微抖,湘神劍當即幻化出大蓬光點,應面急灑。說時遲那時快,火鞭被刺得千瘡百孔,活像馬蜂窩一樣。
然而空氣之中的腥風,也因而更為濃烈。蕭昇略微吸了兩口這種腥風,竟然當場感覺頭腦微微一暈。他心下駭然,隨之立刻醒悟過來:「腥風有毒!好傢夥,居然連我也不能完全免疫。此毒當真厲害。」
心念急轉,蕭昇立刻借著火鞭甩擊的無匹巨力,向後倒退飛縱。緊接著,熔岩中火光躥動,那棲息於地下深處的強橫存在,終於顯現原身,並且氣勢洶洶地撲向蕭昇,張口狂噬。原來,這竟是一條金光燦燦的巨蟒!
身長足有數十丈,體型粗如水缸。張口可生吞大象。頭顱之上,還生了三支尖銳犄角。棲於熔岩,浴於火海。這條三角巨蟒,正是龍脈深處的守護靈獸:赤煉金龍。
赤煉金龍天生皮粗肉韌,不畏刀劍,不懼水火。力大無窮,渾身劇毒。更兼稟性通靈,並非一般無知無識的野獸可比。尋常武林高手,即使強如唐門當家和墨家鉅子那種程度,若是單打獨鬥,也萬萬敵不過這赤煉金龍。
百餘年前,成吉思汗和札木合,還有王重陽與上代大梵天宗宗主,還有波斯拜火教教主等高手,也曾經闖入過這龍脈之中,同樣遇上過赤煉金龍。
不過,當年那頭赤煉金龍年紀尚幼,只有獨角。相比今天這頭成年的三角金龍,無論力量之強抑或毒力之烈,都遠遠有所不及。但縱然如此,也已經讓鐵木真和王重陽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