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槿獨自一人在通道中修習常陽心法,入定中不知不覺間已過了兩個多時辰,待到他體內的真氣漸緩,從入定中醒來,通道中早已變得昏暗。陸槿心知必是外面天色已晚,以自己的眼力居然也會覺得四周稍遠處便有些看不太清,只怕在別人的眼中,就是伸手不見五指了。這通道中罡風比之白天更強幾分,陸槿起身迴轉,向來路走去,還沒到那處岔口,忽然聽到強烈的風聲中傳輕微的叮叮之聲。陸槿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一條纖細的身影以劍敲擊冰壁,摸索著向這邊走了過來。
陸槿料想此人必不是來尋自己的,否則定會邊走邊呼喊自己的名字,大概此人也是和自己一樣,練功後忘了時辰,在這黑暗的通道中走錯了方向。陸槿迎上前,大聲呼道:「小弟陸槿,前面是哪位師兄?」
那人聽到陸槿的喊話,停下了腳步,卻不答話。陸槿走上前,卻發現這人竟是梅傲雪。只是在這通道中,他又不能說出自己看得清楚,心知以她的好強的性格,若是知道自己識出了她又提出帶她出去,她定然不會領情,只能道:「這位師兄,你莫非是來找我的嗎,這洞中還真冷,我都堅持不住了,還好你來了,走吧,我們先出去再說。」說完,陸槿不待她說話便從她身邊繞過,也學著她以劍敲擊冰壁,想引著她向外邊走。
走了幾步,陸槿卻發現她並沒有跟上來,不由有些奇怪,「師兄怎麼不走?」陸槿脫口問道。
「其實你看得見我的,對嗎?」幽幽的聲音從梅傲雪的口中傳出來,陸槿聞言心中一驚,她怎麼知道的,忽又轉念一想,已是明白過來。自己先前從她身邊繞過去,卻未曾碰到她一星半點,在這漆黑狹小的通道中,若非是能看得清楚,又怎麼能做到?陸槿不知該說什麼,怔怔站在那裡。
「走吧。」梅傲雪輕聲道。陸槿也沒想到她竟會接受自己的援手,微一愣神,馬上就反應過來,仍是輕輕敲擊冰壁領著梅傲雪向出口走去。
兩人俱是沉默不語,漆黑的通道中只有悽厲的風聲,以及那劍鞘撞擊在千萬年方才形成的玄冰上所發出的叮叮聲。梅傲雪低著頭,順著遠處傳來的指引向前走著,聲音不大,在這通道中只能隱約傳入她的耳中,只是她卻不願多趕幾步,不願靠得那個叫陸槿的少年更近些讓聲音更清楚,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只是本能的與他保持這個距離。
上元劍會結束後,她的師傅杜妃嫣並沒有如傳言般狠狠地教訓了她,只是讓她將水中撈月練習了一整天,直到她都忘了那朵劍花是如何才能挽出來,可是現在她又將那朵劍花記起。「師傅說得對,自己應該感謝他,若不是在劍會上被他抓住這個破綻擊敗了自己,只怕將來自己將會付出生命的代價。」想到這裡,梅傲雪輕輕將被罡風吹到嘴角的長髮咬緊,原本略顯沉重的腳步卻忽然變得輕快起來。
兩人走得雖慢,可這通道畢竟不長,不久後,陸槿便看到遠處隱約的火光,「我們快到了。」陸槿回頭向身後的梅傲雪說道,梅傲雪輕輕嗯了一聲,卻止住了腳步。陸槿想了想,忽然輕輕一笑,不再管她,自行向火光處走去,只留下梅傲雪靜靜站在黑暗中。
陸槿走進大廳,大廳之中還有六個人,四男兩女,正是陸槿的兩位師兄、梅傲雪的兩位師姐以及玉柱峰的姜、魏兩位師兄。看到陸槿從通道中走出來,幾人一起圍上來,七嘴八舌,陸槿卻沒能聽清一句,最後還是姜俊大聲道:「一個個來,夏師妹先說吧!」
一位年約二十歲的綠衣女子越眾而出,她嬌俏可人,皮膚白皙,雖穿著厚厚的冬衣,卻掩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襲雪白的大氅系在身後,正是那天在皓月殿站在梅傲雪身邊的女子。她幾步行到陸槿身前,疾聲道:「你可曾在裡面見到我梅師妹?」
陸槿搖頭道:「可是梅傲雪師姐?沒有,裡面太黑了,我什麼都看不見。」
「你什麼都看不見,那你怎麼走出來的?」那夏姓女子有些懷疑地問道。
陸槿微微一笑,「我武功低微,本就走不太遠,那麼點距離我還是記得住的,因此雖然我看不清楚,卻也能走出來。」
那夏姓女子還想問,湯飛羽卻不待她說話,搶先問道:「陸師弟,你跑哪去了,那附近的幾條通道我都去過,可是卻沒有找到你!」
陸槿尚未開口,那夏師姐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