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樓沖穆醫官豎起大拇指,顯擺道:「之前給侯府的大老爺送了一批貨。大老爺很滿意,送了我半斤茶葉。」
「侯爺送你的茶葉,你就這么喝?」穆醫官很是嫌棄,就差指著他大罵暴殄天物,一點都不懂珍惜。
「茶葉嘛,就是拿來喝的。」陳觀樓不太在意的說道。
穆醫官嘖嘖兩聲,嘴上卻半刻沒停,親自斟茶,細細品茗。
老張頭不懂茶葉,只感覺陳觀樓的茶葉,比他平日喝的茶葉更香,沒想到竟是侯爺賞賜。他竟然和侯爺喝同一種茶葉。
「宮裡頭的茶葉,差不多也就這樣吧。」他說道。
穆醫官正在回味茶香,聽到老張頭的話,很是嫌棄的嘖了一聲,「老張頭,今兒我們都沾了陳頭的光。我這麼和你說吧,這茶葉,宮裡頭也少見。」
老張頭驚了。
「你的意思是,皇帝喝的茶還沒陳侯爺好?」
「這話可不能亂說。」陳觀樓趕緊制止兩個人的胡說八道,尤其是穆醫官。
穆醫官卻不在意,「在場就我們三人,誰會往外傳。老張頭你會嗎?」
老張頭嗤笑一聲,「我瘋了吧。」
「我肯定也不會。」穆醫官放下茶杯,「說句真心話,天子是天下間最難伺候的人。按照道理說,最好的東西肯定要留給天子。可是,好東西數量都很稀少,萬一沒了,偏偏天子又要,你說怎麼辦?
尤其是茶葉,雨水豐沛的年份同乾旱年份,產量有差別,品質也會有差別。天子就認定最初那個口味,拿不出來,就是欺君,是要砍頭的。換做你,你敢將最好的,但是數量稀少,且不能保證年年都能如數供應的好茶葉敬奉給天子嗎?」
「我明白了。」老張頭端起茶杯,喝得小心翼翼。竟然能喝到比皇帝喝的更好的茶葉,那必須細品啊,可不能像之前那般牛飲。
陳觀樓同樣不懂茶,他著實好奇,問穆醫官,「有你說的那麼好嗎?」
穆醫官嘿了一聲,嫌棄對方沒見識,「這茶葉落到你手中,真是糟蹋了。侯爺送你茶葉的時候,就沒提茶葉的名字和來歷?」
「沒有啊!我在大老爺的書房喝了一杯茶,覺著好喝,隨口說了句,大老爺就吩咐管家送了半斤。」
「嘖嘖」穆醫官又是嫌棄又是羨慕,「侯爺不提茶葉的來歷,估計是你怕你有負擔。算了,我也不多事。你只需知道,就算是王公貴族來了,你拿出這個茶葉招待,絕對夠資格。」
「要不,我賣給你。」陳觀樓這個彎拐的,簡直了。
穆醫官被刺激得連連咳嗽,又是擺手,又是看傻子的眼神,「買不起。」
他瘋了才會買這茶葉放在家裡,喝又捨不得喝,看著又心癢。這又不是普洱一類的紅茶,越放越香。茶葉放久了,就失了韻味。
還是留給陳觀樓糟蹋吧,也算是物盡其用。大不了,他天天下天牢,蹭茶喝。一點都不心疼,還不用花錢,完美!
陳觀樓很失望,「聽你一陣夸,我還以為你稀罕這個茶葉。結果你卻不買。」
穆醫官嘿嘿一笑。有免費的茶葉喝,傻子才花錢買。
用時兩日,從詔獄轉移到天牢的兩個犯人,終於從昏迷中醒來。兩個犯人都是一臉木然,對於轉移天牢一事,顯得很麻木,眼神空洞洞的,顯然早已經放棄了。加上舌頭沒了,說不出話來,基本上就是無法交流。
但陳觀樓還是和兩個犯人嘮叨了一陣,因為他知道兩個犯人的耳朵是好的,能聽見。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開口說道:「我姓陳,大家都叫我一聲陳頭,是這一片管事的。你們二人的情況,我大致了解了一下。
我也明著告訴你們,錦衣衛那邊將你們轉移過來,目的就是為了保住你們的性命,但你們依舊是詔獄的犯人,不在天牢名冊內。我希望二位好好配合治療,莫要生事。
你們二位如果實在是不想活,也行,我不攔著。你們吱一聲,保證滿足。別自個瞎捉摸,弄得血糊糊的。打掃牢房很麻煩的,血跡最難清掃乾淨,一到夏天蒼蠅亂飛,極容易傳染疫病。這裡面關押上百犯官,還有上百的獄卒,絕對不能大意。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