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大朝會,皇帝改了規矩,只讓皇室宗親、三品以上官員,和為數不多的勛貴進宮,可是做為當朝首輔的郭詠沒有露面,有些事情想瞞也瞞不住了,加之在此之前,便有郭詠死於非命的傳聞,於是到了大年初三這天,郭家正式傳出死訊,說郭詠積勞成疾,藥石無靈而亡。
其實郭詠的屍身已經在府里停了多日,錦衣衛派人守在郭家,不允許郭家人隨便出門,更不讓發喪。
現在能夠正大光明給郭詠辦喪事,郭家人被軟禁多日,早就別無他求,哪裡還敢聲張。
街上對郭詠之死傳言頗多,有說他貪贓枉法遭報應的,也有說他是得罪了某位同僚被買兇的,甚至還有一個說法,說郭詠年少風(防)流(屏),和青(防)樓(屏)女子海誓山盟,出仕後背信棄義沒有去接那女子團聚,那女子卻不知他已變心,苦等不到後自盡而死,死後不肯投胎,化做怨鬼在陽間苦苦尋覓,一尋便是十幾二十年,終於在京城找到了他,卻發現他不但身居高位,還已娶妻納妾,那女鬼一氣之下,便索了他的性命。
人們大多對自己不熟悉的世界很感興趣,對於老百姓而言,茶餘飯後最喜歡津津樂道的就是皇家和官家的事了。這裡面又以男男女女的那些最受歡迎,於是在郭詠的諸多死因當中,被傳得最廣的便是女鬼索命的說法。
如果是還活著的人,或許人們還有所收斂,可是郭詠已經死了,朝廷難道還會為了一個死人去抓傳閒話的人嗎?當然不會。
因此街頭巷尾、酒樓茶肆談論最多的,不是榮王謀反的大事,也不是某某高官納了小妾的喜事,而是前任首輔大人不久之前與女鬼共赴黃泉的艷事。
這些傳聞當然也傳到了趙旭耳中,他嗤之以鼻,郭詠是什麼身份?若是真有與他牽扯不清的青(防)樓(屏)女子,早在那女子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擺平了,還用得著讓那女子自盡?給自己背上情債?
根本無須多問,這就是市井小民胡說八道.
不過,自從郭詠死後,趙旭便如一隻無頭蒼蠅寢食難安,說得難聽一點,他和郭詠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沒有了郭詠,他以後在內閣的日子可想而知.
今天,他忽然被皇帝派去見霍江,他就覺得不妥。
因為就在幾天之前,外面的風向忽然變了,前幾天被傳得沸沸揚揚的女鬼索命,忽然就變成了展五公子殺人。
展五公子就是展懷,閩國公的小兒子。
而這件事的緣由更加匪夷所思,那便是霍江的嫡長子霍炎大白天地憑空失蹤。
也不知最初是從哪裡傳出來的消息,說霍炎是被展懷抓走的,接著,便又傳出展懷不但抓走了霍炎,還殺死了郭詠。
原來沒有女鬼,所謂女鬼,其實是從福建來的展懷。
趙旭對於這個消息也同樣不相信。
閩國公府展家,無論是同郭家還是霍家,都沒有任何恩怨,展懷真若是想殺人,想綁人,也是針對宗室和勛貴,關這兩位文官什麼事?
現在霍江就坐在他面前,趙旭只覺渾身彆扭。若是論資排輩,霍江可比他的資格老多了,雖然霍江辭了內閣之職,可是無論名聲還是在皇帝和太后面前的地位,霍江都甩了他一大截。
兩人客套幾句,霍江便取出一封書信,對趙旭道:「犬子不幸,被人綁走,昨天犬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託了一位砍柴的樵夫送來了書信,犬子在信里說,他已經見過綁他的人,而且也知道是誰。
趙旭眉頭皺了起來,他的目光停留在霍江手裡的書信上面,霍江雖然拿出了這封信,卻沒有把信遞到他面前,他一時搞不清楚,霍江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哦?霍公子受苦了,不過居然還讓他遇到一位好心的樵夫,那位樵夫居然還能把信送到霍大人手中,真乃上天垂青,不幸中的萬幸。」
他的話音剛落,霍江的臉色就變得鐵青,他霍的站起身來,厲聲道:「趙大人是說我這封書信有假?還是說犬子被匪人抓走有假?」
趙旭與霍江並不相熟,在他看來,霍江是位謙謙居子,只是有幾分書生意氣,倒也不是難以相處之人。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也不過就是說了幾句話,霍江就聲色俱厲了。
他可不是芝麻綠豆官,他和
第三零七章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