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柔風目光灼灼,她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吳欣欣。
吳家雖然有兩個女兒下落不明,可是也不會就沒有能出來見人的女眷吧,吳寶中卻偏偏挑了庶弟所出的女兒。
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九爺的興趣。
吳欣欣落落大方,她微微一笑:「大伯父讓家裡的女眷全都出來,問誰能把這籃子裡的物件給九娘子送過來,別人都沒有說話,只有我一人應下了,於是大伯父就讓我來了。」
就是這麼簡單。
可這一點也不簡單,霍九爺恨不能鑽進那隻籃子裡看個究竟。
「是嗎?這麼厲害?什麼物件,給我看看。」霍柔風彎彎眼睛。
吳欣欣上前一步,站在一旁的鑲翠立刻過來,要接過那隻籃子,吳欣欣卻把身子一閃,笑著說道:「這位姐姐別急,這裡頭的物件或許你不敢拿呢。」
鑲翠凝眉,正要說話,霍柔風沖她擺擺手,對吳欣欣道:「別賣關子了,打開吧。」
只是八個字而已,可是吳欣欣心裡卻打了個突兒,大伯父只說這位霍九娘子是以後要做總兵夫人的,身份貴重,可沒說還是個不怒自威的人物。
她不敢再耽擱,連忙撩開那方帕子,把裡面的物件呈到霍柔風面前。
霍柔風往籃子裡看了一眼,見是白里泛灰的一團兒,是只小狗?
不可能啊,吳家又不是什麼泛著酸氣的書香門第,女眷們也不可能人人怕狗,何況還有個小狗崽子。
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撥動著那個毛絨絨的小腦袋,小腦袋抬起頭來,霍柔風的手指便停在那隻腦袋上沒有再動。
這隻小腦袋上有一雙藍瑩瑩的眼睛......
她一驚,手指從額頭移到後頸,兩隻手指一捏,捏著後頸上的一層皮把那隻毛球拎了起來,她走到窗戶前面,一隻手推開窗子,陽光一下子灑了進來,她把手裡的小東西高高舉起,陽光照在那團毛球上,銀光閃閃,宛若披上一層水銀。
婢女們忍不住啊了一聲,霍柔風也睜大了眼睛。
她驚喜地看著手裡那個被她拎著四腿亂蹬的小東西,傳說中的銀狼啊!
吳家女眷哪裡是因為怕狗才不敢來,分明是怕狼啊。
她轉身看向吳欣欣:「吳寶中能買來這個,想必花了不少功夫吧。」
吳欣欣嫣然一笑:「九娘子說笑了,能用錢買來的就不算難事,倒是想到給九娘子送這個,才是下了功夫的。」
可不是嘛,這個吳寶中還真是下了一番功夫,不過吳家居然還有個不怕狼的姑娘,這也是難得了。
「這份大禮我收下了,吳姑娘,你遠來是客,就在馬場裡住幾天,陪我說說話吧。」
「如此,求之不得。」
當天用過晚膳,霍柔風便給展懷寫了一封信,把吳家送來銀狼的事告訴了他。
展懷收到信後也是驚詫不已,吳寶中竟然想到要給霍柔風送頭銀狼,這人也太會投其所好了。
他叫來耿鎖,道:「你們兄弟去趟平陽府,把單家和伽南寺之間的關係查查清楚。」
吳家的這頭銀狼,可不只是送禮那麼簡單,這是要告訴他,他們吳家不但會辦事,也有腦子。
耿鎖和耿義是他的親隨,與郎青、花四娘一樣,他們是閩國公親自給幼子挑選的人,是斥侯、是侍衛,更是殺手。
當年在京城,耿鎖和耿義與安海一起被錦衣衛抓去,從那以後,便沒有在京城出現,但實際上,他們和郎青花四娘一樣,一直跟在展懷身邊。
兩天後,耿鎖和耿義就回來了,他們帶回一個驚人的消息。
去過伽南寺的年青女眷,不是只有吳家姑娘下落不明,這三年來,伽南寺的香客里,前前後後有二十多人或死或丟,其中有一個是來伽南寺上香時失蹤,還有兩個是在返家途中出事,一死一失蹤,而其他人出事則和伽南寺沒有一點兒關係。
在寺里失蹤的那個,是平陽府一名員外的女兒,這員外因此報到官府,還在寺里大鬧一場,結果後來查明他女兒和一個窮書生相好,兩人借著來寺里上香偷偷私奔,雖然沒有找到這對男女,但是有人恰好看到,既有人證,又是醜事,那位員外只好撤了狀子,一時成了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