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霍柔風便早早地起來了,所有的院子都還沒有取名字,姐姐說要等到她來了以後,再給院子取名。
霍柔風看著沒有匾額空空的門口,琢磨著要取個什麼名字才夠威風。
是叫哮天呢,還是叫虎威。
張亭跑過來:「九爺,宋五公子來了。」
宋申是跟著霍家的船一起來的,但是這一路上,霍柔風先是和花三娘研究江湖上的事,後來又沉迷於讓畢道元寫故事,宋申和張先生在一條船上,除非上岸,否則他沒有機會見到霍柔風。..
他也想搬到霍柔風的船上住,可他已經十五歲了,早已束髮,霍柔風的船上都是女子,男女大妨,他也只能每天在船上聽著張先生的讀書聲看浪花。
昨天到了京城,他自是不能貿然去見霍大娘子,好不容易等了一個晚上,大清早他便來找霍柔風了。
只要跟在霍九身邊,總能有和霍大娘子相處的機會。
這些日子霍柔風快把宋申給忘了,她和所有這個年齡的二世祖一樣,喜歡新鮮的人新鮮的玩藝兒,昨天之前她喜歡的新鮮人是畢道元,新鮮事就是看畢道元講故事,今天她最喜歡的新鮮人就是京城裡的人,新鮮事當然就是雙井胡同的新家了。
看到站在面前的宋申,霍柔風才想起來她已經把宋申冷落了太久。
「宋五哥,昨晚住得可好?這邊的宅子是新的,客戶里若是缺了什麼,你只管說,我這就讓人去給你找宅子,對了,宋五哥,以前宋三哥喜歡清靜的住處,你呢,是想住在熱鬧的地方,還是像在杭州一樣,找處清靜的所在?」
她一古腦說了一堆話,說完了才發現宋申眼裡的失望,怎麼的?你想見我姐?
「住得很好,多謝九弟,宅子的事情倒也不急,只有我和兩個小廝,隨便找處地方就能住,像在杭州那樣租處宅子,難免浪費。」宋申客氣地推辭。
霍柔風笑道:「不浪費不浪費,我就喜歡一個人住個大院子,這事情就交給吳盛吧。」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來叫霍柔風吃早飯,霍柔風聽她一口脆生生的京片子,便覺得親切,問道:「你叫什麼名兒,幾歲了?」
小丫頭道:「奴婢叫鑲翠,今年十二了。」
霍柔風臉上的笑容僵住,鑲翠......
前世,她身邊最得力的兩個大宮女,便是一個叫鑲翠,一個叫嵌碧,兩人同年,都是比她大一歲。
眼前的鑲翠和她差不多高,瘦得像根豆芽菜,和前世珠圓玉潤的鑲翠是不同的兩個人,但是卻都有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對眼前的九爺很是好奇。
「你叫鑲翠?這名字是誰給你取的,以前叫什麼?哪裡人?」霍柔風問道。
「奴婢以前叫翠兒,劉嬤嬤說杭州有個姐姐也叫翠兒,便給奴婢改名叫鑲翠了,奴婢是北直隸靈壽人,前幾年跟著老子娘來到京城的。」
原來是劉嬤嬤給改的名兒,霍柔風莞爾,笑道:「你叫鑲翠,有沒有叫嵌碧的?」
「有啊,九爺是怎麼知道的?那天劉嬤嬤給奴婢改名叫鑲翠,便又給阿綠改名叫嵌碧了。」鑲翠興奮地說道。
「真有嵌碧啊,她在哪兒,把她叫過來,讓爺看看。」霍柔風說道。
沒過一會兒,小葉便領著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過來,那丫頭膚色微黑,但五官清秀,不笑的時候嘴角也是微微上翹,很是喜興,讓人看著就覺得歡喜,一看就是劉嬤嬤特意挑出來的。
霍柔風指指嵌碧:「你是哪裡人?讀過書嗎?」
嵌碧道:「奴婢是通州人,沒讀過書,到府里以後,劉嬤嬤教規矩時,讓奴婢們認識了幾個字,劉嬤嬤說要侍候主子,就要識文斷字才行。」
霍柔風對她倆道:「行了,以後你們就留在我院子裡吧,回頭讓采芹給你們安排差事。」
采芹早就讓人來催了她幾次,直到現在霍柔風才叫了宋申進屋吃飯。
宋申還是第一次和霍柔風一起用早飯,只見擺了滿滿一桌子,有煎餅、有炸油餅、水煎包、奶油卷子、肉夾饃,還有南方人愛吃的糯米燒麥。
霍柔風指著肉夾饃對宋申道:「你嘗嘗這個,我們家的肉夾饃做得像陝西的一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