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無歸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曉笙姐姐在叫她回屋裡睡,還有人一直推她。她困得慌,一動都不想動,可曉笙姐姐一直催她,她就只好起身,連眼睛都懶得睜,閉著眼睛熟門熟路地進了臥室,往床上一躺,被子一拉,舒舒服服地躺平了睡。她剛要睡著,莊曉笙又過來叫她吃完早飯再睡,路無歸困得不行,不想理莊曉笙,裝睡著了沒聽完,還是莊富慶的老婆人好,過來小聲說了句:「你讓二丫好好睡一會兒,等應大爺過來就又要做道場,她就睡不成了。」她在心裡悄悄地對莊富慶的老婆豎了下大拇指,然後又有莊曉笙坐到她床邊脫鞋子上床跟她擠到一塊兒的動靜傳來,還把她往裡推了推,讓她往裡面睡一些。
路無歸很聽話地一個翻滾到床的最裡面貼著床沿,給莊曉笙讓位置。
莊曉笙低低地道了句:「睡吧。」拉過被子,給路無歸蓋上躺在路無歸的身旁睡著了。
路無歸睡得不太沉,實在是外面太吵,人來人往的還大聲說話,那些動靜全響在耳邊。她這地兒之前多清靜啊,除了莊富慶兩口子隔三岔五地過來幫她和爺爺幹活外,就只有點蚊子蛇啊什麼的。唔,她小的時候曉笙姐姐周末回家還來教她認字念書,上了大學後,寒暑假回來每天都帶著什麼語文、數學來教她,教的都跟爺爺教的不一樣。語文的寫法幾乎所有的字都不一樣,爺爺教的字、數術什麼的,曉笙姐姐都看不懂,以為她是亂寫亂畫一起,不過看在曉笙姐姐好性子地哄她讀書的份上,她就不笑話曉笙姐姐了。不過曉笙姐姐這會兒好討厭啊,明明翻來覆去地睡不著還非要躺在她旁邊跟她擠,剛才不小心摸到她的手以後還摸了摸她的手,然後用被子把她捂得只剩下脖子以上露在外面,還隔著被子把她抱在懷裡,活像她在這中秋剛過的天氣快被凍死了似的。她扭了幾下,想把曉笙姐姐這個大火爐給推開,曉笙姐姐用那低軟的調子輕輕哄她:「乖乖睡,你的手冰涼,我給你捂捂。」她悄悄地在被子裡摸摸自己的手,不涼啊!她困,看在曉笙姐姐哄她的份上,熱點就熱點吧。
迷迷糊糊中大概睡了三四個小時,路無歸忽然被做法事的叮叮噹噹聲給鬧得打了個激靈地坐了起來,這時候莊富慶的老婆也推門進來,喊她:「二丫,起來了,應大爺開始做法事了。哎,你幹什麼呢?」
路無歸扭頭看看莊富慶的老婆,再回頭看看自己聽到這動靜下意識地掐了個手訣擺了個造型!呃,都怪發太多噩夢!不過,她看自己這手勢就知道剛才做法事的陰陽先生肯定搖招魂鈴了。她抹了把頭上的大汗,爬下床剛要去抓梳頭就又被莊富慶的老婆攔住,告訴她:「不能梳頭。」又念:「不能洗臉,不能洗頭,不能洗澡,不能吃肉……」她想到陰陽先生給爺爺算的下葬時間是一周後,她在爺爺下葬前的這一周都不能洗漱吃肉,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知道爺爺的生辰八字,也知道爺爺死的時辰,她索性自己算了下,這一算,頓時不樂意了。屁!明天就能埋!她跑到靈堂就看到一個那七十多歲卻老得跟她爺爺差不多的陰陽先生正領著兩個徒弟繞著已經裝進棺材中的爺爺做法事,那陰陽先生看到她過來,嘴裡繼續念叨著渡魂經,只朝她指了指,示意她跪在靈前。她張嘴剛要說「我算到明天能下葬」,就聽到老陰陽先生喊:「跪——」,然後被莊富慶的老婆連拉帶按地按在蒲團上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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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無歸覺得自己在在這跪、叩、起中被折磨完了。
等做完法事,路無歸就去找曉笙姐姐求安慰,結果一回頭看就看到陰陽先生對曉笙姐姐招了招手,把曉笙姐姐領到她的房裡。她跟過去,就聽到陰陽先生問曉笙姐姐:「你昨晚是不是撞到什麼了?」又見陰陽先生朝她看過來,還衝她招了招手,問:「昨晚是不是鬧過什麼?」
路無歸覺得昨晚的事挺像發夢的事,鬼鬼怪怪的,她要是說出來八成又會被當成傻子,於是沒吱聲。
陰陽先生朝莊曉笙的脖子一指,說:「你仔細看看她的脖子。」
路無歸朝莊曉笙的脖子看了眼,頓時看到莊曉笙昨晚被撓的那一片地方全紅了,得有半個巴掌大。她到莊曉笙跟前湊近仔細一看,見到莊曉笙被撓的地方隱隱發黑。她又聽到陰陽先生說:「得知道她是被什麼撓了才好對症下藥。昨晚有什麼東西來過?」便
4.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