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終於掀起來了,天也亮了。
第二礦區的所有人都陷入一股極度的壓抑之中,採石場上叮叮咣咣敲打石頭的聲音仿佛敲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上。
此時、孫鐵柱和李大力這才知道昨夜一場亂鬥,竟然死了七八十人,其中還有三十多個頭目。
兩人的心底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一絲慌亂,哪怕他們兩邊加起來兩百多號人,在面對楊氏兄弟長久的積威時,仍不免心生惶恐。
而另一邊的張貴和劉氓也同樣收到了消息。
相對孫鐵柱和李大力,兩人顯得要平靜許多,儘管初聽消息時,也免不了感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但手裡人夠多,腰杆子便也硬氣。
「劉兄,這事你怎麼看?」張貴側過頭去看著身旁的劉氓問道。
「我能怎麼看?這事跟咱有啥關係,咱倆只是收了些人而已,又沒參加互斗。」劉氓滿不在乎的說道。
只是如果稍加注意,便會發現他的眼睛裡也是藏著深深的憂慮。
「只不過以楊爺的秉性,咱們手裡的人怕是保不住了。」張貴貌似無意的嘆了口氣,輕聲說道。
「你甘心?」劉氓反唇相譏。
「哈哈,不甘心又能怎樣?我手裡不過兩百人,還能跟三位楊爺扳扳手腕不成?」張貴自嘲的笑了起來。
「加上我手裡的兩百人呢?」劉氓陰惻惻的說道。
「不夠!」張貴平靜的說道。
「那再加上孫鐵柱、李大力、胡才、黃夏他們四個呢?昨夜的事他們可都有參與,而且他們手裡現在可是有三百人呀!」劉氓試探的問道。
「七百人了,不過他們現在可是燙手的山芋,楊爺恐怕饒不了他們,你確定敢要他們嗎?」張貴似笑非笑的看著劉氓問道。
「楊爺饒不了他們,就能饒得了我們,楊三爺的性格,咱們倆都清楚,落在他手裡,咱倆不死也得脫層皮。」劉氓有些嘲弄的看著張貴說道。
劉氓的話,讓張貴眼中閃過一絲陰鬱,他語氣微沉:「看來你是早有打算吶,不如給兄弟透個實底,還有啥後招?」
「王林、王山。」劉氓眼睛謹慎的掃了一圈四周,悄聲說道。
張貴恍然大悟。
要說這王林、王山還有一個大哥王風,本來是跟著楊豹的,三兄弟一向忠心耿耿,誰知有一次眾人聚會,楊彪喝多了酒,直言這天下只能有他們楊氏三兄弟,容不得王氏三兄弟,所以借著酒瘋將王風活活打死。
後來楊豹為了息事寧人,抬了兩箱銀子過去賠了禮,只當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但在王林、王山心裡這殺兄大仇卻怎麼也過不去,只是彼時兩兄弟勢單力孤,不敢妄動。
只是不知這劉氓何時與那兩兄弟聯繫上的,張貴在心底默默思忖著。
「加上王林、王山,我們至少九百人了,除非楊爺敢發起大規模械鬥,否則想要動我們恐怕是不太可能了。」劉氓繼續說道。
「恐怕不止九百人,一旦我們獨立,其他人說不好也會蠢蠢欲動。」張貴接口說道。
顯然,兩人已經達成了共識。
楊氏兄弟為人殘暴弒殺,最鼎盛的時候手下也不過兩百馬匪。
如今在這第二礦區,頭上壓了個鐵勒部,那些原本的老兄弟手上也有了幾十甚至上百號人,所以,有些人早已經蠢蠢欲動,只是,沒有一個好的時機而已。
兩人談妥之後便趁著採石的功夫,分頭聯絡,劉氓去找王氏兄弟,張貴去找孫鐵柱、李大力等人。
楊氏兄弟做夢都沒想到,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想要造反。
很快下工的時間便到了,憤怒的楊彪當即派人去喊張貴、劉氓,以及孫鐵柱、李大力等人前來問罪,誰知派出去的人沒多久便鼻青臉腫的跑了回來。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