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黑線筆直地向兩邊延伸過去,它似乎是有生命的,那純粹的黑不滿足於這狹小的通路,拼命地向線的兩側爬行,只是收效甚微。
這是道只開了條縫,覆蓋半個空座町的巨大的黑腔,整個空座町因為它的出現都似乎變得模糊了起來。
集合了七名十刃開啟的黑腔,可即便如此,它要徹底張開似乎都是件遙不可及的事。
長線兩端正好接在兩根石柱之上,此刻,它們像被融化的白燭一樣化為濃稠的液體,在接觸到黑線的瞬間被染上了相同的樣子,看上去有些詭異。
不是錯覺,遠處正注視著這一切的銀城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那詭異的液體進入後,地上黑腔張開的速度明顯變快了!
「這些噁心的東西是什麼啊!」
莉露卡帶著嫌棄的尖叫聲在腦海中響起,銀城剛要詢問,遝澤桐子的聲音又傳來:「那些石柱都融化了。」
「我這邊也是,都在朝同一個方向流動!」
「看來所有的石柱都融化了。」
月島用有些清冷的嗓音做了個總結,剛剛才被破面放下的二十餘根石柱,近乎同時融解,化為白色的洪流。
它們像是受到某種召喚,忽略了由高往低的物理定則,從城市各個角落湧向,那才展現出些許曲線的,愈加醜陋的巨大黑腔。
地底有無名的魔獸正在甦醒,貪婪地一點一點地張開它那張巨口,那如白粥的河流是僕人們獻給它的養料,僅僅靠近便註定是它身體的一部分,使它更加興奮起來。
城市,也想是被它吸引了似的。
遠處的房屋一點點矮了下去,像是被汲取完湯汁的湯包,空有一層皮囊倒在地上疊成一團。
這像是某種可怕的瘟疫一般,迅速感染了整個城市,銀城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他怕自己也向面前的房屋一樣,輪廓模糊起來失去了質感,像是沒有真實存在過一樣。
到現在他終於明白了一件事,這些破面來空座町這個城市不是為了任何一個人,這群畜生的目標是他眼前正一點點消失的半座城市!
銀城停住了腳步,心裡似乎有個聲音在吶喊著一定要阻止這可怕的事情,可他真的能阻止嗎,又或者,他該以什麼樣的立場去阻止這一切?
還在猶豫之際,莉露卡的一聲驚呼又幫他回憶起一件被他遺忘了的事。
「雪緒呢?那個混蛋小子不會沒逃出來吧!」
「……」
所有人都沉默了,對了,剛剛還有一個他們的同伴雪緒沒有說過話,而他被安排偵查的位置,剛好在那被逐漸吞噬的半座城市之中。
「他應該還在裡面吧,沒辦法……」
月島的話沒說完,莉露卡就急不可耐道:「什麼沒辦法,我們全都過去總能把他救出來吧!」
「先不說我們會不會被吞進去,光是中心那七個傢伙,隨便一個都不是我們能處理的。」
月島的話很現實,眼下他們除了放棄好像沒有別的選擇了。
其實別說是雪緒了,就連這半座城市不都正被放棄著嗎?
你們這些傢伙,莉露卡咬著牙一副要跳腳的模樣,能不能救和想不想是兩碼事,從月島的口吻中,她甚至聽不到一點的無奈。
突然她靈光一閃,他們這些人沒能力救貌似也沒意願去救那個討厭的小鬼,可是,其他人可是有能力的,只要他有意願,那……
「蝶冢,我知道你能聽到!你不是說我們很重要嗎,快去救一救雪緒啊!」
莉露卡大聲喊叫著,似乎這樣的聲音也能通過腦海,傳到那個許久沒有聲音的人耳中。
「求求你了,別再放棄了,不要再放棄我們了……」
「不要這麼丟人了,莉露卡!」遝澤桐子不客氣地說道,只是另一個更不客氣的聲音出現,打斷了他的話:「都給我閉嘴!」
洛卡的聲音中不光有怒氣,更有一絲殺氣:「蝶冢大人正在專心布置鬼道,不想死就不要打擾他!」
漆黑的空間裡,洛卡的小臉上滿是慍色,連她都下意識屏住呼吸生怕打擾到不遠處被密密麻麻的靈力紋包圍的宏江,這群無知的人類居